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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营无一生还,是季信从南往北跨越整个大显替将士们收了尸。
彼时他还不是岭南的大将军,只是金羽营的校尉。
金羽营统领魏朔是徐瑛亲舅,徐瑛这几年没少往金羽营跑,和季信自然熟识,她出事这两日,正巧在外营换防多日的季信回京,以至于这时候得了消息就来等着。
季信仿佛是等了有一会,披风在背后都压出折印,面上并无不耐烦,到跟前恭恭敬敬的朝徐琅和吴绍躬身,“见过吴院史徐将军。”说着还往徐瑛身上瞥了一眼,见她好端端站着才安心些。
吴绍点点头,目光平和,想起近日金羽营上了职的人来回外调之事,季信也在其中,“季校尉是今日换防回京?”
季信回道,“正是。”
徐琅离上次回京足有一年,季信已经变化尤甚,他上下打量一番认出来,感慨道,“只过了一年,就在金羽营擢升校尉,你这通身的气量较从前更胜,险些没认出你来,前途无量哇!”
季信倒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资历尚浅,凭着一身蛮力和赤诚得了魏朔青眼,在金羽营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徐琅招了徐瑛上前,安慰她道,“正巧季信来了,叫带着你往外散散心,好过这一门事纠结在心中。”
季信拱手称是,和徐瑛并着排送走徐琅和吴绍,就顺着宫门走上玄武街。
玄武大街都是人,商铺摊贩叫卖杂耍,来往不绝,徐瑛毕竟伤没好全,怕人冲撞,季信索性绕了个圈让她站在里头。
徐瑛有意往玄武街头走,季信也就跟着她一起,想到这几日的事端,侧过头往她后脑瞧了瞧,道:“京中之事我在外营也听了一二,又听说你睡了一日,现在可还好,是否早些回府?”
前世徐瑛附身浮光时,见季信最后一面就是在大苍营外的战场上。
那些年她和季信一南一北守着岭南和边郡两重防线,只在年关时回京见过几面,没成想整个大显能来大苍营守战的只有他了。
他足高了徐瑛一个头,徐瑛只好抬着目光盯着他,欲言又止一般,最终只摆手道,“我自小也挨过不少打,这点伤总还不至于要我的命。”
季信连着瞧她好几眼,观她沿玄武街的巷子走的熟练,不禁问道,“是要找什么人?”
徐瑛默认。
她在找裴封。
前世今生她见裴封第一面就是给吴凌云拿生辰礼那日。
裴封家道中落,父母大病,在邺京又无亲眷,可怜他十九的年纪在外讨了几文钱还要被乞丐恶霸抢走,那日徐瑛解救他,予了他半袋银钱救命,只可惜……
转过小巷,有户小门人家檐下挂着白帆,门联书:难忘手泽恩德,永记天伦慈恩,字迹隽秀飘逸,近前落出来飘扬的纸钱灰,果不其然与前世一样,徐瑛来的迟了。
裴封穿着孝服跪在灵堂前,一点点烧着纸钱,眉峰凸显面无神色,徐瑛皱皱眉,那道身影实在瘦弱。
前世裴封跟了徐瑛四年,因这一手好字,徐瑛托人替他在柬议院谋了个文职,她主大苍营之后,裴封正式入了柬议院,后来听说他在柬议院越坐越高,听说他深得冯侍中的喜爱。
徐瑛最后一次知道他的消息,还是回京那日隔着棺椁听公仪忱骂他不忠不义。
即便是裴封年长她三岁,在徐府那四年仍旧是恭恭敬敬的唤她长姐,徐瑛知道,他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辈。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徐瑛都不想放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