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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湿棉袄,很轻快。"
勒着脖子的绳索是断了,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难题和麻烦。
接下去,她要怎么面对哥哥才好呢?
静宜笑着摊了下手:“那就可以了,你要记住,最终是你的感受超过所有,你要想尽一切办法取悦自己,而不是变着法儿地内耗。”
庄齐闷闷地说:“我是说个痛快了,但也回不了家了。”
“幼稚!”静宜戳了下她的脑门,她说:“我不信纳言哥会不让你进门,像他那种成熟稳重的男人,至多惜个几分钟也就回神了。他什么复杂局势没见过,还能被这道题目给难住!我猜啊,他估计会当
什么都没发生,轻轻揭过。”
庄齐有气无力地说:“我和你想的一样。按我哥的脾气,他一定选择冷处理,然后呢,关于他的婚事,一个字都不会再提,免得又刺激到我。等时间一长,这事儿就消化了。”
“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吗?”静宜拧起眉毛来看她,分析说:“既不会出什么变数,你也可以继续当二小姐,就是兄妹照面难为情一点,你少回去两趟不就好了。”
太阳还在天上悬着,远处混沌地飘来几朵云,半遮半掩下,屋子里的日光也变朦胧了,像拢着一层薄纱。
沉默了很久,静宜又忽然问她:“只是这样的话,总觉得不那么甘心,是吧?”
庄齐歪在沙发另一头,尖细的指尖抓着抱枕上的金线,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她问静宜:“换了是你呢?能心平气和吗?”
她毫不犹豫地摇头,叹气说:“当然不会,毕竟爱上的第一个男人哪,一生也就这么一个。”
过了会儿,庄齐把手插进头发里,用力扯了两下:“要是我当时能忍住就好了,再熬一熬,熬到出国就什么事都没有。”
“你不要再自责了。”静宜把她的手拿了下来,骂道:“你才多大呀,为什么总要求自己像个完人一样?你当然可以表达你的所想所感!这又不是研究两弹一星,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谈话进行到这里,静宜起身去点香。她收藏了很多香料,都是每年过生日的时候,各地的叔叔伯伯送到家里来的,稀有而名贵。
对于叶小姐的爱好,这些半生不熟的人要比她爸妈清楚多了,她有一阵子迷恋插屏,很快就收到了各式各样的,碧玺、青金石、景泰蓝的,应有尽有。后来腻了,家里面也堆不下,就送给了身边的同学
把玩,班上每个人都收过她的礼物。
静宜烧了块奇楠香,扔进香炉里,又躺回了庄齐身边。
淡青色的烟从鎏金兽首炉中飘出来,一室清甜。庄齐面前浮动着一层昏昧的雾靄,渐渐看不清了。
她闭上眼,贴着静宜快要睡着时,才想起来问:“那年……为什么和谦明分手?”
静宜昏昏沉沉地笑:“你说呢,当然是老叶看不上他。”
“就是这样?”庄齐问。
她嗯了声:“真相往往比谎言简单得多,就是这样。”
庄齐说:“我哥说过这个浅显的原因,我没信。”
静宜撇了撇嘴:“就是因为太浅显了,我 开始也不信呢。我心想,老叶不至于势利成这样吧?事实证明他就是。不说这个,睡一觉吧,剩下的,醒了再说。”
这一觉睡得浅,梦里有哥哥深沉模糊的面容。他失望地看着庄齐,对她说:“你以后不要再进我家的门了,我不要一个不知廉耻的妹妹,你出去。”
醒来时,枕头上一片还没完全干掉的水痕。庄齐睁眼看着天花板上的浮雕,梦里又哭了好久。
静宜坐在沙发上,看她醒了,笑说:“饿了吧齐齐?去吃饭。”
但庄齐摇头,她掀开身上的薄毯:“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