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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蓄力
避开旁人，捡了身最粗糙的布衣穿上，竹音忍气吞声地找去了礼生的厢房。
“马义夫救我！”
跨过门槛，扑通一声跪在礼生面前，竹音声泪俱下：“竹音愿为义夫洒扫养老，只求您能救救我！”“使不得，使不得。”
嘴上全着礼数，马义夫却在灯挂椅上坐得稳稳当当：“竹音伶俐，能让你都招架不来的事，义夫我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说罢便不再搭理竹音，慢慢擦净油润黑亮的戒尺，将其平握手中，礼生合眼背诵起尺方上一千三百余字的男诫内容。
只当竹音全不存在，抑扬顿挫地诵读慨叹，马义夫面上满是忧思肃穆之色。
好一个装腔作势的老鳏夫，心知礼生在故意晾着他，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竹音暗自咬牙。
“呦？什么东西当在跟前？”
一炷香后，背完他那持慎修德的诫词，信步间踢到竹音一脚，礼生奇道。
有求于人，竹音低声下气：“马义夫。”
摆足了架子，礼生这才悠然睁眼。
“竹音竞然还在这儿？"马义夫奇到,，“失礼失礼，我只当你院中事忙，已经赶回去侍候宁夫侍了？”院中事忙？竹音听着只觉刺耳无比，他能有何事可忙？大将军对那哑巴的宠爱有目共睹，玉笛院小厮恶了主子、被赶去浣衣的笑话更是传得满府都是。竹音不信礼生对此一无所知。
说到底，将军府里看不惯那哑巴的大有人在，只是他竹音运道不好，随口说两句闲话便被大将军抓住，做了那杀鸡儆猴的鸡罢了。
但你马湎难道就能置身事外？
一个死了妻主又找不到二嫁去处的废物点心，占着礼义大头自诩节烈，不过是大将军未曾想起要找礼生的麻烦，居然也敢在他竹音面前仗势欺人？！
“马义夫自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竹音强压妒愤，“不过义夫，竹音尚有一事不明。”
“照着男四书的经义来看，比起小厮背后妄议主子的过错，礼生在上门时不把话说清楚、刻意惹得夫侍失礼进错宅门一一马义夫以为，这两桩事哪件罪责更大？”呵，和他狗仗人势？看着礼生饮了鸩酒一样的神情，竹音反倒不紧不慢起来。
“义夫大概还不知道吧？”
拍拍布袍上的灰尘，竹音起身：“那宁夫侍肤白貌美，虽是贫家出身，却也细皮嫩肉地不逊世家郎君。”他服侍那哑巴沐浴的时候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竹音掩口，礼生罚的那一次跪，可并没像马湎以为的那样痕迹全无。
“玉笛院那位可是个手段厉害的，"竹音擦过礼生身侧，“马义夫觉得，大将军会一怒之下牵连到您吗？”事关己身，礼生终于脸色大变：“如此说来，那哑巴却是算计着要在大将军面前软言相劝，只为博个贤良名声？”
目露怀疑，想想自己探听到的消息，马义夫并未全信竹音：“但我怎么听说…宁氏不但没向大将军告状，甚至还恳请将军放过你们一马？”
竹音当即嗤笑出声：“马义夫，您何不瞧瞧我现在这幅样子？”
“到此为止，既往不咎，那哑巴的确做出一副大度样子，可他日夜与大将军相伴，吹个枕头风难道不是易如反掌？”
“宁氏的承诺一一礼生敢信吗？”
叮咚，叮咚。
邹黎正在AB两个方案间做最后的取舍，系统提醒便在她脑子里当当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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