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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令人无法分辨是梦境还是现实的一天。
混乱的现场,喧嚣的警笛,簇拥围观的人群,和倒在血泊中的少年。
外面N1k的夏日像是一副遥远的风景画,与这个脏兮兮的卫生间隔绝开来。那刻沈念莫名地感受到了剥离感——在看着眼前这一切的时候她仿佛变成了一缕灵魂飘荡在天花板上,看着被赵连清抱在
怀里面色苍白的自己,和不远处一步之遥的地方,倒在地上昏迷的舒凡。
殷红的血液逐渐染红了干净的衬衣。
那是一件崭新的衬衣,中午一起吃火锅的时候,他特地借来一条围裙,小心翼翼地围在身上。此时股红的血花一朵接着一朵地在上面肆意绽放像是不受控制的病毒,疯狂地繁殖、蔓延。
一转眼,人已经面目全非,像是一条浸泡在血水里的鱼。
这个奇怪的念头让她瞪大了眼睛,视线死死黏在舒凡身上无法移开,直到赵连清伸出手,将她的眼睛遮住,把她拉到了一旁,像是抱着一截圆木一样紧紧地抱着她。走廊上不知何时来了那么多人窃窃私语。那些声音充斥着沈念的耳畔,直到过了好几秒,她才意识到赵涟清一直在喊她的名字。
“别怕,念念……别怕……”
别怕,别怕。
温柔的声音夹杂在几乎要爆炸的聒噪的脑海里。沈念这才找回了呼吸的方法似的,迅速地深吸一口气,让滚烫的空气灌入胸腔,把两扇肺叶撑得鼓起。来来往往的人穿着各式各样的衣裳,像是一条条在水里游动的热带鱼,复杂而花哨的色彩如同焦躁的鼓点般令人眩晕。
她看到许孜和辛来被带上警车,看着医生将血流不止的舒凡抬走,看到陈雅路哭得满脸泪痕,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似乎没有察觉到被赵涟清护得紧密的她。而那把美工刀大刺刺地掉在地上,上面凝固着干涸的血液,那些血液属于她的朋友,她最亲近最信任的朋友,这让她也感受到了切肤之痛。
……
在峰南这种小地方,平时生活如死水般平淡无波,一点点小石子都能激起千层浪。
但这件事情最终没有闹得很大,罪魁祸首许孜当场被抓获,没有引发更大的恐慌;另一位又是辛家的小姑娘,辛家在峰南的也算是能说得上话,消息途径被刻意封锁了几条。当然,受伤的舒家小少爷也不是好惹的背景,辛家的人为此事周旋了许久,给了一大笔补偿款,又将闯祸的辛来送去了别处读书,此事就此揭过。
就此揭过的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舒凡实际上没有受到很严重的伤——那天的出血量看起来很吓人,但伤口在胳膊,没有伤及要害,去医院里简单包扎了一下,缝了几针以后便回去了。这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是那天那顿饭给三个人都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估计有一阵子陈雅路和沈念不想再去那个商场。
离别的日子越来越近,一眨眼便到了周六。
舒凡一大清早便被喊醒,他的机票时间虽然在晚上,但峰南只有高铁站,没有机场,要去机场的话必须得开车去附近稍微大一些的市区乘机,司机中午就得带他出发。
母亲果然还在申城忙生意,没有回来送他。偌大的别墅还是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和几件被收抬得干净利索的行李箱。他习以为常地坐在餐桌上吃早饭,吃着吃着,门铃突然被据响了。「叮咚——」一声,他吃粥的勺子没停,陈阿姨已经来到大门前,打开可视门铃。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我找舒凡。"
清甜的声音响起,带着糯糯的南方口音,让他于中的子“啪嗒”一声掉在了瓷碗上。陈阿姨似乎还想问些什么,身后顿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她一担头,便看到小少爷竞然出现在身后,脸上挂着一本正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