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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夜里拂过，王府外的灯火跳跃了两下，终于还是灭了。
夜越深，唯一的那盏纸糊灯笼显得愈发明亮。
程厌非怔忪地看着少女一步步靠近，直到她终于来到面前，带来了幽幽的梅香。
她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见他未答话，非常自然地扯了扯他的衣袖：“我一人在府邸也是无趣，你不说话，那就换我与你同行吧。”
说着也没等他同意，便凑到了车厢旁，挽起半边帘子，问道：“可以吗?侯爷。”
她的衣袂匆匆拂过指尖，有些痒，程厌非虚攥了一下。
车厢内，假寐的程必安似乎也没料到这位郡主会突然跑来，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攒出笑来：“自然，自然。”
陆晚很快跳上了车板。
她没有带丫鬟也没有带行囊，孤零零一人，入了车厢，便将灯笼放在脚边。
她坐在程厌非左侧，大咧咧地半往后仰，呼吸间是淡淡的氤氲。
车厢内没有人讲话，只有那位侯爷夫人打趣似的说了句：“这小两口真是恩爱，连一晚上都分开不得呢。"”说完许久都没有人理会，她也就尴尬地扯了扯唇角，也不再自找没趣了。
无人讲话，车厢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郡主向来想一出是一出。恶的时候拿着刺鞭逢人就挥，哪天心情好，心血来潮想要演什么夫妻情深的话本子，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程必安只当她贪玩，并未想多。
宵禁时期，理应不该有马车横街而过，因此哪怕是永安侯，马车也只敢小声踢踏而行。原本一炷香的车程硬是被磨蹭到了半个时辰。
陆晚被晃得头有些晕，抓着坐垫，侧眸看去。
程厌非坐得很是端正，他似乎一点都不晕车，直挺挺地坐在那里，连晃都没有晃动，他的左手握紧手腕，神色淡淡地望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马车在侯府停稳。
下车后，程厌非才终于垂眸看她，冷淡的神情稍微有了一丝动容：“郡主可曾听过鲛人泪。”
冷不丁甩来个问题，陆晚刚站稳，没理解：“什么?歌吗?”
程厌非摇头：“折子戏。”
“没有。”陆晚没懂他突然问这个做什么,“怎么了?”
程厌非笑了笑：“只是觉得现在的郡主很像折子戏里那尾鲛人。”陆晚眨了眨眼睛，他已经收起笑，错过她往里走了。衣袂翩翩，他的左手终于没有按在手腕上。
嗯……时常怀疑大反派是不是有点儿眼盲。一会儿说她像他妈，一会儿又像鲛人。像他妈那次她死的有些凄惨，那像鲛人呢?
陆晚有些后悔跟着过来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加快步伐追了上去。为了刷好感度嘛，不磕够，她自我安慰道。
侯府有些大，穿过长廊，绕过园林。
陆晚追上程厌非，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了寝屋，刚跨进屋内，便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炭火的暖意，她纲要关门，却见程必安也在房门口停下了脚步，恭敬地作指道：“郡主，更深露重，还请先休息。”
随后他又对程厌非做了一个表情：“你先随我过来。”
程厌非顿了顿，回头对陆晚道：“我与父亲还有事商议，请郡主先安寝。”
“哎——”陆晚没拦住，他们已经一前一后，很快消失于拐角处。
陆晚半边身子跨出了房门。屋外是天寒地冻，屋内炭火噼啪作响。
冰火两重天，陆晚缩了缩脖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缩回了屋内。
“郡主，奴婢会伺候您的。”身边是永安侯府的小丫鬟，她看上去比银星还要小几岁，双髻压得她有些抬不起头，声音怯生生的，还有些发抖。看来原主是恶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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