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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璋眉眼含笑，忍不住打趣道：“你看看你，一提到他，眼睛都变得亮闪闪的呢。”
“……啊?”季音懵了：“眼睛亮?这跟眼睛亮不亮有什么关系?我眼睛一直很亮好不好!”
见夏引璋仍在偷笑，她撇了撇嘴，不服气道：“再说了，眼睛亮就是关系好?那我拳头还硬了呢，这总归不是关系好了吧!”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夏引璋忙道：“不过季音啊，我记忆中的景湛……好像不是这样的人啊。”
季音接话接得极快：“怎么可能?就这家伙的那些恶行，我绝对不会记错，并且只会少说不会多数!”
夏引璋摇了摇头：“可是我印象里的景湛……确实不是这样的。”
“记得宫里的老人说，景湛自小就比其他皇子成熟稳重，从来不哭，也从来不笑，甚至从不主动与旁人搭话，为人处世完全不像是个四五岁的孩童。”“后来，他随徐君彦前往云天派拜师学艺，话才渐渐多了些，人也变得爱笑了，更交到了属于自己的朋友。”
季音一怔：“朋友?”
夏引璋缓声道："是啊，就是你刚才问到的，景湛的未婚妻，凌惜。"
不知为何，听得此话，季音的心脏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胃也是一阵蜷缩，握着茶杯的手下意识攥紧了。
“凌惜……”季音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凌霆的女儿?!可她不是已经……”
夏引璋点点头："是啊，她死了。"
“当年景湛与凌家兄妹关系极好，先帝也因此为景湛与凌惜定了娃娃亲。只是世事无常，谁也没想到……竟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季音懵了：“可……可是据那个臭骗子所说，他的未婚妻应该还活得好好的才对啊，怎么会……”
夏引璋叹了口气：“先不说十二年前朝廷就找到了凌惜的尸体，就算如今她真的还活着，又能比小洛的下场好到哪里去?”见季音似乎要反驳，夏引璋又道：“我知道，你是想说她可以隐姓埋名，甚至改头换面，以此来躲避朝廷的追杀。”"可是季音啊，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孤苦无依的姑娘，要如何一个人存活于当今世道?"“更何况，父母皆亡，亲人尽失的痛楚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加深，就算她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只怕这辈子……也要在幼时的阴影中度过了。”
“所以……”
夏引璋撩开帷幔，看着车窗外的月亮，轻叹一声：“很多时候，或许死亡与遗忘……也是一种解脱吧。”
季音没有接话。
良久，她淡淡道：“……不，不是这样的。”
听得此话，夏引璋先是一愣，旋即缓缓侧首：“……季音?”
四寂无声，唯有帷幔隔窗晃，花木随风摇。
"对过去的仇恨也好，对未来的期冀也罢，都是独属于她的希望。"
马车内昏暗的光影下，夏引璋看得清楚——面前这小姑娘那双澄澈纯粹的眸子里，此时此刻却闪烁着近乎执拗的坚定。
"而死亡与遗忘，于她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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