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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俸禄之事想来任谁都是不会拒绝的。可有些事……或许是天生的,如他这等人便天生不擅这等事。
不说硬着头皮上去给人敬酒这种事他做来委实尴尬又难受,便是当真做了,那等不安、懊恼、惶惶不安之感能时时刻刻的涌遍自己的全身。他也曾自忖,若是当真走了门路提了自己的官阶,自己怕是晚上入睡都睡不踏实了。哪里能似罗山这般心安理得的接受的?足可见,这等事也是无法强求的。
看明白了这些之后,他便再未如罗山一般日常出席这等应酬之宴了。当然,整个刑部衙门之内有如罗山这样的同僚,亦有如他这般不擅此道的。撇开那层所谓的官阶、品级、出身以及天赋之流的身份,每个人生下来皆不过是普通人罢了。
不过,寻常天赋如他这般自是要比罗山更勤奋些的,下值之后还留在衙门做事于他而言也是常事。
毕竟大荣如今的官员政绩考核还算严明,若是相差实在太大,便是想走门路也不易。不过话虽如此,可年前那一遭还是让他大受打击却又无可奈何。事后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与罗山的政绩考察相差的还是不大,如此才会被走了门路云云的。于他而言,能做的也只能是更勤奋,同罗山的政绩比起来相差更大些,好不叫人寻到借口被夺去调任的机会罢了。
原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如闷头干活的老黄牛一般,不被人注意了。却未料到先前只在大朝会上远远见过一回的陛下竟会知晓他的存在,也未料到自己竟会被陛下挑中,审理常式同赵孟卓之死的案子。
被挑中的那一刻,他激动不已,不止是为自己的政绩,更是深感天子的慧眼圣明,誓要查明此案。
因此,这段时日,自己一直在忙于查案,对外界之事并未多做过问。
按理说此时的自己看到这一幕应当视作不曾见到的,可张让回忆起了前几日同林斐见面时的情形。彼时他表态陆姓妇人家眷一事与自己无关便是为了摘清自己同林家之事毫无关系。
毕竟,自己查的便是靖国公,那陆姓妇人又同林家有旧,自己不便牵扯太深。
林斐走那一趟的目的,他也知晓,不过是为了不让罗山将那陆姓妇人弄到刑部来,好逼京兆府对张家同兴康郡王府下狠手查罢了。这一遭于自己而言,不管于情于理都是向着好的那一面奔的,他自是不会多插手。
可他还记得林斐那日临离开时对自己说过的话。
“困兽之斗最是疯狂,罗山保不得会被拉下水。即便是不想动手,可为了自保,那被抓进来的茜娘一家老小都指不定会横遭祸事。”林斐那日是这么对他说的,“我知,此事与张大人你无关。不过案子错综复杂,茜娘等人又皆是胆小惧事,没有主见,极易被恐吓之小民。为求活命,罗山让他们说什么,他们定会说什么。”
他张让只是不擅见风使舵,可事情还是看的明白的,是以当时闻言,便道:“恐吓几个小民胡乱攀扯,于那张家以及兴康郡王府的结局而言又能有什么用?”
“没什么用。”林斐摇头,对他说道,“可茜娘那等小民不懂,只消稍一恐吓,便什么胡话都说了。”
如此一来,稍明白些的,都能猜到届时的状况了。
张家同兴康郡王府要下地狱,说是泄愤也好,说是阴狠报复也罢,定是会将所有能攀扯到的人皆拖入地狱;于他们而言能用到的人不多,罗山便是他们手中那条拉人落入地狱的绳索;若是罗山这条绳索拉下的人足够多,张家同兴康郡王府要用罗山这条绳索拉人,自是暂时不会毁了这条拉人的绳索;若是绳索拉不下什么人,那作为工具本身,这条绳索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罗山这等见风使舵的人精当然看得懂这一幕,为求自保,必是不会当这条绳索的,如他这般的人定会寻人顶替,这等时候,还有什么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