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萝卜丝墩子(八) (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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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如常式那般掌控他人的心思都已言明了,而那茜娘……听上峰这一声“嗯”的应声,竟似是肯定了邢师傅所说的关于茜娘的话?
“她一家在我侯府已住了一段时日了,”林斐看着头顶的日头微微眯起了眼,虽觉得日头刺目令人目眩,却并未将目光移开,而是依旧直视头顶的日头,“陆夫人蛊毒发作时,茜娘边抹泪边对我等道出陆夫人毒发的缘由,以及邢师傅牵涉其中之事”他说道,“昨日陆夫人所服的第一帖安神药是府里的厨子熬的,送完第一帖安神药之后,厨子因今日要早起做朝食,便未再熬药,而是回去歇息了。这熬药的事自然而然的,便落到了她这个做女儿的头上。”
“她昨日同我等哭诉邢师傅之事,还在我等面前表现了一番孝顺女儿为母熬药,时刻照顾母亲之举,她自己道自己常为母熬药,这等事怪不得厨子,”说到这里,林斐的神色变的漠然了起来,“这本就不是厨子的事,这多提的一嘴,有在我这里给厨子上眼药之嫌。”
只可惜,林斐并不吃茜娘的那一套眼泪:侯府的厨子负责的是整府的吃食,并不负责熬药这等事,帮她是情份,不帮是本份。
因着那一句话,林斐便觉得那落泪的茜娘并不似她表现出的那般懦弱同老实。
“再加上那避开邢师傅的心虚举动,若说邢师傅心虚是因为同常式合作算计她的缘故,她自己既什么都未做错,又在怕什么?”林斐说着,语调上扬,“胆小怕事?”
听到这里,刘元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道:“我还真当她胆小惧事呢!此时想想,却又觉得这……似乎惧过头了。只是方才因着她声泪俱下的缘故,竟没有察觉出她行为异常之处。”
“且自邢师傅被抓之后,她几次三番到我院前徘徊,据她自己所言是想要报官,”林斐说到这里,目光掠过面前三人,提醒道,“莫忘了报官这一件事最先是她自己提出来的,结果……我状纸都递出来了,她又退了。如此一番,她到底是要报官,还是不要报官?亦或者只是干脆想在我等面前演一场‘可怜懦弱’博同情,好让我等施压邢师傅将刑父当年送的铺子还予她?”
这话一出,只略略顿了顿,魏服便摇头懊恼道:“我当时还真是偏颇了!她满是担忧儿孙生计之态,这一点同我真真是撞到一块儿去了,一时感同身受,竟是险些被她算计进去了!”
大抵是自己年前摔了腿脚歇的太久了,就似许久未磨的刀一般,整个人都钝了也丝毫不知。
好在他们林少卿这把刀一直都是极其锋利的。
“说到铺子了,”林斐说着,将寻来的邢师傅名下所有铺宅的契书拓件指给几人看,“那嫁妆铺宅的名字一直是刑父同邢师傅的,同她无关。刑父当年给的应当只是铺宅的租赁银钱!她这至关重要的一点一直藏着未说,叫不知情的听了,以为邢父的那些铺宅改了她的名字呢!”
魏服听到这里,脸“腾”地红了,忍不住感慨自陈道:“林少卿,那不知情的便是下官,当时我还真当是如此。却不想她说话挑挑拣拣的,刑父给的也只是租赁铺子的银钱而已!”
“能将酒楼开的那般好,除却厨艺过人之外,刑父骨子里定也是个明白人。他或许老实,却并不傻,”林斐说道,“这一点,同陆夫人一样,厚道,却并不傻。”
“至于茜娘为何在口中将故去的刑父捧得那么高,除了想要想要施压邢师傅给铺宅银钱之外,还因为刑父是一个故去的死人,便是再如何恩重如山,难道还能自地底下活过来问她讨要这如山重的恩情债不成?”林斐说道,“这也是她如此不遗余力的在我等面前将邢师傅的偏执、错处讲的如此详细的缘由。为的便是将刑父同邢师傅分开来,这恩重如山的恩情可以是来自刑父的,却万万不能是来自活着,且往后还能出狱的邢师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