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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传说中的桃源仙境?
裴牧云不知他们内心汹涌,依然平静对法网剖白:“我收获的一切功德,都不该我有,因为我所作的一切事,在我家乡人看来,都理应这么去做。
“因为在我的家乡,没有帝王将相,没有人有主子,每一个人都是天下的主人。所谓帝王将相,脚下都堆满劳苦大众的尸山血海,没有人会感恩昏君贪吏对劳苦大众的虚假悲悯,因为正是他们将劳动成果从劳苦大众手中夺去。
“因为在我的家乡,有这样一群英雄,他们带领天下百姓站了起来,打碎了地主奴鞭,掀翻了封建朝廷,建立起百姓自己的国家。他们是我的信仰。
“正因为他们是我的信仰,所以,昨日之前的我,不愿用我的信仰扰乱九州,只能让天疏阁被动救人,但坐视百姓受苦,我却无法心安理得。我的信仰时刻提醒着我,我来自百姓,我就是百姓,每一个被地主鞭打的农夫农妇,每一个被墨吏欺压的平民百姓,每一个被昏君随意赐死的为民官员、无辜的宫女宦官,都是我的手足同胞,都是我的乡亲父老,只要他们还在受苦一日,就没人配得上升仙得道。”
天疏阁主这番话,说得众修感觉像是亲眼目睹神州翻覆,两眼发愣。
有些胆子小的修士,直接收了修为望风而逃,不敢再与天疏阁主扯上任何联系,有些修士恰恰相反,越听双眼越明亮,闾丘道长就是其中之一。
“因此,天疏阁成立两百多年,我没有一日不愧疚万分。”
说到这里,裴牧云顿了顿,才冷声继续:“我本以为,我的愧疚不是这个时代的愧疚,我的愤怒不是这个时代的愤怒,即使有像师兄这样志同道合的同道,也是他们超出了这个时代,真正做到了为民。我该做的事,只是为后世深埋炭火。然而昨日我才发觉,是我错了。
“这里不是我的家乡,走的不是同一条岔路,车轮却仍在不停滚滚向前,昏君祸害九州,贪官鱼肉百姓,地主豪族膘肥体壮,工场作坊彻夜无眠,儒门设计我师兄、逼死我师父,只为能够继续争夺机械狂潮的新兴之利。旧的吸血虫、新的吸血虫,它们都出现了,它们早就蛇鼠一窝,我早该明白。若我早些明白,师父就不会……”
天疏阁主哑然失声,沉浸在震惊的众修下意识运起修为细望,竟见他落下两道血泪。
“牧云!”
解春风立刻提声大喝,震乱裴牧云心绪,不让他悲伤过度。
这对师兄弟太过重情,众修皆是愕然,转念一想,玄真剑修还真就全都是这般风华无双的人物,思及星归道长,一时竟都伤怀。
裴牧云被师兄一声大喝唤回神智,惭愧咬牙,凝神敛意,稍作平静后,向天道法网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我不愿再坐视,不愿再退让,我欲点燃星火、换新日月,我不一定能做到,但从今日起,我一定会去做。法网,你可会拦我?”
他这一问,才是真真正正的逆天之言。
众修完全不了解点燃星火、换新日月这八个字的内涵,反而没有先前那样诸般震惊,只是听着猜测着。
闻言,巨兽虚影偏过大脑袋,似在思索,很快,摇了摇头。
裴牧云对巨兽虚影深深一揖。
“多谢。”
天疏阁主这郑重一揖,才让部分修为深思起来,认真去想天疏阁主究竟要做什么。
裴牧云没有更多问题,巨兽虚影散为星光,扶摇直上,融回法网之中。
几乎同时,天疏阁主没有向任何人解释半句,毫不迟疑地踏云而上,跌坐于法网中央,修长手指交错,道印变幻,法网金光大盛,闭目不言,不知在施什么神通。
众修只能望着那人冰雕雪人般坐于云间,环绕法网金光,面上尤带血泪,一时竟不知是云中谪仙还是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