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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来很糟糕,狼狈又可怖,黄聿之并没因为她的靠近而做出闪避的举动,他的神情很……镇静,或无所谓。
如果他记得她呢?
蒋逢玉扬起了手,有那么几秒,她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等那段短暂又漫长的空白期过去以后,她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脸。
“对不起。”蒋逢玉说。
为她做过的,以及将要做的。
黄聿之的领口不再平整白净,如今那上面印上了她斑驳的血指痕,恰如他的嘴唇。
他的睫毛抖了一下,谁都没有闭眼睛,一仰一俯,缠绕的呼吸带着烧热的浊气,牙齿磕碰的触感瘆人,蒋逢玉松开手,后退一步。
没有。
还是没有。
她是一个人。
“撞坏车在前,性骚扰在后。”黄聿之拭去唇角污痕,“你精神正常吗?”
小臂被由后而来的力道裹住,宋舒延的声音由发顶传来,他把她拉到身侧,投来的视线十足复杂,片刻后,他带着歉意开口,向黄聿之道:
“抱歉,她不太清醒,不是故意对你、总之,我替她向你道歉。希望你别”
“我没兴趣听这些。”黄聿之凉凉打断他,转身前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车随你处理。”
“下午还有接力赛,别缺席。”
宋舒延按在她肩头的手不知何时用了力,蒋逢玉甩开他,慢慢向着路沿的方向去。
宋临遥没了那副娇蛮的大小姐模样,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地望着她,纤瘦的手指紧紧攥着机身。
“没伸舌头。”蒋逢玉徒劳地举起双手,“他还算干净。如果这能让你好受点的话。”
宋临遥愣愣地看着她,末了胡乱地摇头点头。
鸣叫的急救车铃自远方呼啸而来,蒋逢玉侧目向声音的来源望去,暗绿和鹅黄交织的医用警示光闪了起来,她揉了揉鼻子,迟钝地被自己的脚步绊住,仰面倒了下去。
眼皮阖上的前一秒,宋临遥的脸逐步放大,伴随着宋舒延的低音急呼,她的手可能碰到了宋大小姐的膝盖,不知道是不是受伤那一条腿。
在此之后,意识陷入了漫无边际的黑海。
6月7日这一天,蒋逢玉原本会坐在校泳馆的前排观众席上,举着一块大而可笑的定制牌为黄聿之喝彩;原本会因为周野的一通电话离开场馆,转而跑去新景咖啡馆施以援手,从而惹上余敏易;原本会在傍晚和黄聿之分别后响应系统号召,跑去实验楼兢兢业业扮演好学生,为此遇见顾名尧。
而现在,她什么都没做。
这才是对的。
如果那时候也是这样就好了。
手指痉挛着僵成一团,蒋逢玉皱紧眉头蜷缩起身体,她觉得很冷,可脑子里烧着一团焰火,二者交替着让她不得安宁,吃力的低吟自唇齿间泄出,又被吞下。
她的手似乎被握住了,轻柔的力道抚开僵直的指节,适宜的体温化开冷意,一并吞并烧燎的热火。
醒来似乎是半世纪以后,蒋逢玉的大脑率先恢复运作,在睁开眼前,她给自己作了一番心理建设,但仍然在看见四周设施后小小地失落了一瞬。
她正身处一间宽敞而整洁的单人病房内,家电齐全,配备独卫标间,另有复建机器陈列于窗台前。
床头柜上摆着花瓶和果篮,润白的星兰沁着清新的水珠,正徐徐播撒清幽怡人的芬芳。
门禁仪发出滴滴一声,锁芯弹开,门页应声被拉开,身穿素色护理服的女人手持电子记录板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问她今天感觉怎么样。
蒋逢玉和护理员身后的那人对视,几秒后若无其事移开眼,“还好。”
她昏过去整整一天,病床对墙上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