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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又虚无缥缈。
如果说一个可信任、可接受的存在,能让岑寻枝的心理放松,是很正常的。
但能改变他的精神力状态,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尤其在赛瑟纳林这种几乎没有专业疗愈师的国度内。
克里斯汀很惊讶:“如果可以的话,我能见见这位先生吗?”
岑寻枝皱了下眉。
这样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克里斯汀的眼睛,她立刻补充:“当然,如果您觉得不合适——”
“不是。”岑寻枝解释,“不是不合适。是……呃。不算个‘先生’。”
他一直以来的指示代词用的都是男性化,不过赛瑟纳林人的确不止雌雄两个性别。
克里斯汀耐心等下一句。
“不是大人。”岑寻枝深吸一口气,“是个孩子。”
是他一直以来最讨厌、最反感、看见了都要绕道走的小孩。
是他抱着安安稳稳睡了一晚上的小幼崽。
同时,也是一个不能被知晓的秘密。
岑寻枝终究没有答应克里斯汀的请求。
诚然,姑娘是个好人,可窝藏垂耳兔以及包庇窝藏犯,在联邦都是重罪。
他既不能完全信任一个接触有限的医生,也不能让一个无辜之人惹祸上身。
克里斯汀很理解,并且嘱咐他无论何时想通了,都可以随时联系自己。
从诊疗室的昏暗到外面的晴空之下,需要适应。
岑寻枝闭了闭眼,感受到拂面的和煦光线,想着,这世界对他仍保有善意。
梁施,克里斯汀,乃至按照他的要求打造出来的机器人。
他们都想帮他。他知道。
只不过,他们像是长夜浓云背后的微茫星光,再怎么用力闪烁,还是照不亮经年不化的阴翳。
他总在河的另一边,麻木地望着湍急的、想要带走一切的奔流。
不愿尝试哪怕一回,是否能蹚到对岸。
离开心理诊疗室后,岑寻枝回了单位。
战争期间的功勋将领可以随时随地去看心理医生,哪怕在工作时间,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拦,也不得在诊疗期间打扰。
这是联邦给予这些国之功臣们的特权,也是补偿,不叫英雄流血又流泪。
虽然实际操作上有具体的频率、时间细则,反正一年没去看过心理医生的岑寻枝肯定不会违背。
岑局长理直气壮旷工半天,再回到边防局时,看见秘书焦急地在门口徘徊。
小年轻见到他像看到救星般松了一口气:“局长,那个……桑克斯庭长在您的办公室。”
岑寻枝闻言,脸色一沉。
那家伙果然还是来找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