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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声磬响,烛火突然全灭。
福婆的声音自黑暗中、穿过悠长的小调而来:“陈琮,你摸紧石头,闭上眼睛。
陈琮依言而行。
水晶入手有凉感,渐渐的就是温感了。
线香和古老的小调,气味和音调,这属于是对五感中嗅觉和听觉的一种
痹,也不知道是环境助眠还是线香的药性,陈琮渐渐介乎半睡半醒之间。
朦胧中,他听到窣的轻响,像是有人已至近前,问他:“困了吗?”
陈琮迷迷糊糊,答:“困了。”
“睡着了吗?”
"还没。"
话音刚落,眉心就挨了重重一击,陈琮惊出一身冷汗,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中计了!这些人把我诱进圈套里,要群起而对付我了!他想起身,然而奇怪的是,全身的肌肉紧绷,完全动不了。下一秒,意识像万顷海水堕下悬崖,漫无边际四面铺陈。福婆的声音,于此时再次传来,仿佛来自苍穹之外。
“现在,看见什么颜色了吗?”
没颜色,烛灯已经灭了,眼皮覆下,一切都是黑的,陈琮含糊地说了句:“没有,黑色。”
福婆说:“拉绳,换下一颗。"
话音刚落,磬声又是一响,像是宣告手头这颗pass、无效。
陈琮顺着绳身,将发绳往自己这拖,很快就攥住了第二颗,这一次,也看不见是什么石头,只知道依然冰凉一一石头一般都是冷冰冰的,难怪老话会说,人心跟石头似的、怎么捂都捂不暖。顿了会,福婆的声音又来了:“现在呢?有什么不一样的颜色吗?”
陈琮摇头:“没有。”
还是黑色,没什么两样。
“再换,捋下一颗吧。
磬声再响。
陈琮觉得自己像个机器人,指头机械地顺着发绳、捋到下一颗,不行,再换下一颗。一开始,他还在心里计数,想知道自己已经pass了多少颗,到后来,就混乱且麻木了,甚至还冒出个怪念头:最适合他的石种,不会还没被人类发现吧?那这根绳即便捋到头,也不会有结果。也不知道换了多少颗,福婆问话的语气都有些疲惫了,陈琮突然“咦”了一声。
他说:“天是不是亮了?”
福婆没立刻说话,过了会,她小心翼翼:“现在是什么颜色,说说看。”
陈琮也没立刻说话,他有点形容不上来,用词很谨慎:“好像出太阳,但没那么刺眼,鸡蛋黄色....不是。反正,很厚实,挺平和的那种感觉。福婆没再说话,陈琮攥着石头,有点慌,不明白怎么没指令了,正怔愣间,“咣”的一声锣响,旋即灯光雪亮。正宗的铜锣,声音极洪亮强烈,像是爆开的声浪,瞬间充盈全屋。
陈琮就是再昏昏入睡也给震清醒了,眼睛一睁,刺得睁不开,隐约瞧见一侧观礼区的后方,是有个大红漆木架子,木架形如门框,呈“门”字状,横杠下吊着一面大铜锣,铜锣很旧,看得出是老物件,锣心处漆了大红,很是醒目,再然后,有人带头鼓掌,掌声哗啦啦连成一片,夹杂着不同口音的交谈议论声,同刚刚的静默形成鲜明对比。人群往中央围拥,有往他来的,也有争着去看那十三处烛灯的。
陈琮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寿爷笑呵呵过来,指他手里攥着的宝玉石:“你自己的石头,记清楚了,这是和田玉,黄玉。巧了不是,你叫陈琮。苍璧礼天,黄琮礼地,黄琮,就是黄色瑞玉。”黄玉,和田玉的四大主色玉之一。
陈琮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处烛灯边,有人高叫:“豁,女娲书!几辈子没出过女娲书了,没人押中这个吧?”福婆也在那一处,她向陈琮招手。
陈琮走过去,途中,没忘瞥一眼其它的烛灯圆盘:之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