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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云来在隋郁家总共呆了三天。
期间手机没电关机,隋郁给它充上电后,才开机,便看到无数个汤辰的未接来电和信息。
他用向云来的手机回拨过去,得知向云来很安全,一直神经紧绷的汤辰顿时在电话的另一端哭出声。隋郁带着向云来离开之后,她躲在那小楼附近,半小时后才见到邓老三搀扶着隋司走到路边。隋司看起来不比向云来好,始终软绵绵地靠在邓老三肩膀上,夜风中远远地来断断续续的低泣。一辆低调的面包车开过来,把人接走了。
邓老三只来得及锁上小楼,无法分身去堵上教堂后面的通风口。汤辰做了一件危险的事情:她迅速回到教堂,带着绳索再次通过通风口下落到词育所。她的行动非常快,不仅捡走了上层与下层所有的纸张,甚至连邓老三遗落在上层的、装着蓝色药液和注射器的小盒子也一并带走了。第二天,她在家里得知,同光教教堂昨夜失火,半个房子都烧塌了,连后院的水井也被房屋倒塌的废墟掩埋。看到这个消息的汤辰止不住颤抖。她很想很想找人说说话,向云来联系不上,但意外的是,邢天意来了。这一日,孙惠然很奇特的没有在家里呆着,早早出门,但不知去做什么。中午时邢天意来看汤辰,问她昨晚怎么夜不归宿。汤辰蜷在最喜欢的单人沙发上,颠三倒四地说词育所的事情,但隐去了向云来的意外。邢天意脸色很糟糕:“你怎么能自己去?你应该叫上我。”
汤辰:“你昨晚不是跟吸血鬼约会吗?”
邢天意:“谁会在朋友家里跟对象约会啊。
汤辰:“她是你对象啊?”
邢天意:“那我宁可现在就死。”
她也挤在那单人沙发里,两个人坐得挤挤挨挨。汤辰靠在邢天意的肩膀上,半天才说:“我应该告诉我爸妈....我是说,把我养大的爸妈吗?”她一直有一种愧疚:父母因为拮据而无法在还年轻的
离开王都区前往更好的地方落脚,或者是父母因为无钱生活看
病而不停争执、闹着要离婚的时候,她总会想到,是他们在教堂外捡回自己,为了救回生病的自己,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然而真相十分可笑。
“你刚出生就价值60万。”邢天意说,
“漂亮的向导小姑娘应该比
我这种调皮顽劣的狼人小孩贵吧。
她故意说得酸溜溜,汤辰却笑了:“你很罕有。”
从饲育所找回来的资料里,汤辰找到了邓春燕的那一张。来自北方的寒冷省份,打算离开不顺心的家人独自生活,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工作地点就在饲育所。半页纸,二十多行字,就记录了邓春燕的一生。
汤辰反复地看那张纸,看呀看呀,直到把每个字都看得不认识。她不停地想,邓春燕离开饲育所之后怎么变成了臭烘烘的拾荒人?她怎么找到自己的幼儿园和小学?她怎么什么都不说?她是知道汤辰在养父母身边会生存得更好吗?汤辰也无法憎恨养育自己长大的那两个人。她从小体弱多病,直到高中毕业,都是父母亲自接送。天冷了怕她着凉,天热了怕她中暑,背着小小的她穿过乌七八糟的王都区去看病,总是包容她在工作和生活上的任性。爱和怀疑煎熬她。她不知道父母这种是纯然的、对孩子的爱,还是挟带着恐慌的赌注。买下邓春燕孩子的买主,在记录中十分简短:经济条件尚可的夫妻,想要一个女儿,向导或哨兵都可以。汤辰没办法从这句话里解读出更多信息,她不知道爸妈买下她,究竟为什么。她听过有人会故意遗弃,甚至杀死自己的孩子,因为那孩子是特殊人类。她也知道必然会有人想要一个特殊的、染色体变异的后代。但,真的就是这样吗?没有别的原因吗?他们“买下”的并非特定的自己,而是如同在商店购物一般,列举要求,由售货员从货架上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