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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顿。任时阑在这样舒适的凉意中,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任时阑模模糊糊地睁眼,看到四周熟悉的摆设,这是……他先前住的西厢房?
珠帘声响,侍女端着汤药进来,正是莲洲。看到任时阑醒来,她双眼一亮,连忙上前服侍他起身喝药。
任时阑坐起来,才舒了一口气,看来是没死啊。
莲洲端来一几样清粥小菜。任时阑慢慢舀粥喝,莲洲在旁边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脸色。
任时阑想到一件事,问道:“江公子去哪里了?”
他被挪进来了,那江广玉是又被送到渌水小筑去了吗,还是伤势痊愈了?
莲洲回答是前者。
任时阑哦了一声,又低头喝粥不语。
莲洲斟酌许久,还是欠了欠身,垂首道:“少君病得这么重,都是奴婢们的疏忽。听说阁中连少君的药都没给足,少主生了好大的气,已经发落了那些怠慢的下人了。”
任时阑知道她这话是说来宽慰自己的,本想说你起来吧,但抬眼之间,就看见珠帘外一袭衣角悄然而至。
于是他话到嘴边,变成一声嘲弄:“处罚下人做什么?”
莲洲一呆,意识到身后有人来,转身看到颀长身影,忙又欠身道:“少主。”
周群走进来,听到任时阑的那句话,带着浅浅褶痕的眉心又皱了起来。
他的样子也不好看,连日来照顾江广玉的伤病,已经能看见明显的疲惫之色。
周群对上任时阑的目光,片刻道:“你想说什么?”
任时阑知道事情有点搞砸了。
不光是放走江广玉被发现这件事,而是在阻拦周群去找江广玉时,他差点破口而出,将自己的真实想法暴露出来。
这几天在病中,他也有了准备,或许从此就要被赶离周群的身边,只能另想办法完成系统的任务。
现在周群把他接回北苑,也没有开口责难,他应当知情识趣,把前面的事掩过不提,继续在对方身边做个快活的假道侣。
“说什么?”他笑了笑,“我怎么敢说话——怎么敢让周郎君费心?让我在西苑,给我口饭吃不就行了吗?何必又把我挪回来?”
莲洲在旁边听得心惊胆战,她从未见过这位少君的口气如此锋利,毕竟任时阑从进入枕流阁以来,就一直笑眯眯的。
莲洲低着声调劝道:“少君何必跟少主赌气呢,有什么话说开就是了。”
任时阑对她说:“你先出去。”
莲洲也明白老板吵架打工人最好回避的道理,连忙欠身退下了。
任时阑深吸了一口气,就听见周群说:“你难道就没有做错?”
“我没有做错?”任时阑反而笑了,他忽然觉得是真憋屈。
憋屈不在于要完成这个任务,不在于这些天吃的生病的苦,不在于别人都看低他一筹。
而在于,当周群要冲去追江广玉的时候,任时阑是真的担心他会没命。
他在意周群。也许是这段日子的相处,也许是单纯觉得人家长得俊,不管如何,周群挥开他的一那瞬间,他是真的没有设防。
任时阑索性放下碗,赤脚踩在地上,虽然头晕目眩,却还是拱手冲周群作了一个揖。
“郎君说的是。我私自放跑了你的江公子,叫人家受了重伤,我该罚。等到我走得动路了,一定去登门谢罪。”
“……”周群看着任时阑,没有因他这番话产生半分欣慰,反而周身气压更低了。
任时阑也硬撑着站在那里,梗着脖子跟他对视。
少顷,周群转身一甩珠帘,出去了。
任时阑放下手,坐回床上。
爪子踩在地砖的轻响,阿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