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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关于房子的话想问问您顾婉玉也见不到那屏风后的人,但做生意嘛,都是要小心藏着些底的,她也是戴斗笠而来,自然也不在意人家坐在屏风后。“您且问便是。”顾婉玉是从高门大户出来的,纵然现下落魄,却也不会局促不安,叫人看短。
她施施然的在桌旁坐下,与那嬷嬷道。
那嬷嬷便问道:“这房契地契可都是姑娘的?前头任过几任主子?可与旁人有什么纷争?”
顾婉玉回道:“房契地契都是民女家传下来的,民女父母早亡,民女孤身一人,决定回老家寻亲,京城的房院便一道卖了,前头任过几位主子民女不清楚,都是父母辈分的事,民女只管卖,民女也不曾听说过与旁人有过什么纷争,在民女家四周都没有旁的邻居。大奉的房屋买卖分两种,一种是要做生意的,这种房屋需要去京中官衙过户,方便收税,若要更换主人,也需要去官家做个手印,但若是私人住宅,则不需要去京中官衙过户,民间过户都随意,地契房契在谁手里,谁就是房屋的主子。因此,顾婉玉想要买卖她那块地、那宅子,也不需要盛山郡来出面,只需要搬出房契和地契就足够了。她想把宅子卖了,自然要挑好听的说,总不能说她要卖宅子是要跑路吧?所以她给自己编了个出身,方便售卖。末了,顾婉玉还加上一句:“这宅子里还有一些老家具,和一匹上好的上等马,那马是家父生前最爱,等民女离了此处,这宅子里的东西皆可留给下一任主人,不知老板能否再抬一抬价格?民女孤身投亲,路上急需银子。”她讲话有理有据,不卑不亢,引人生好感,又是个柔弱姑娘,瞧着可怜见的,谁都想怜一把,多添些银子也无碍。若是换了寻常人,估计便真添了。
但偏生屏风后的人听了这话,竟是“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急走两步绕出屏风来,怒喝了一女声:“小贱人,张嘴便敢说胡话!我们盛府的东西,竟也轮得到你来卖了!”顾婉玉大惊,起身回望。
她面上带着斗笠,一层薄纱覆盖间,行动本就不便,瞧人也不分明,一句“谁”还未曾冒出来,便见那人“唰”一下抬手打翻了她的斗笠,将她的斗笠都打翻。斗笠从头顶上落下来,眼前一切便分明了。
站在她面前的是个神色凶厉,颇有几分眼熟的妇人,穿金带银,一身绫罗,大概四十多岁,再一细看,竟然是一一“是你?”顾婉玉惊得连地上的斗笠都来不及捡起来,只跟跄着后退两步,一脸震惊的指着对方道:“你为何在此?”这竟是盛府的连襟姑婶!
当日顾婉玉撺掇盛山郡带她回盛府的那一日,她在盛府里见过的,论身份,盛山郡得唤她一声“姑姑”,当日就这个姑姑对顾婉玉最为今日她怎得出现在此了?
顾婉玉见了她,脑子里便想起了盛枝意,她的眼眸便不由得往屏风后面瞧
这个盛家姑姑在,那盛枝意是否也在?
偏她一眼瞧去,屏风后的人影竟不出来,只在后面瞧着看戏。
而出来的这个盛家姑姑也死抓着她不放,指着她破口大骂。
“不是我还能是谁?你当真有人会花一千五百两买那偏僻宅院吗?我侄儿进了北典府司,你一不打探二不苦守,一转头竟要卖了他的马和宅院!供你自己跑路!”“我侄儿待你何其好!他宁可与自家人决裂,也要将你引进门去,你呢?他一落难,你卷了银钱便要跑!你这般做派,如何对得起他?”若是盛山郡落难,这顾婉玉肯与他真心相守,为盛山郡奔走,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就算是不喜她,也会高看她一眼,但这女人竟然转脸就跑,跑就跑吧,还要将盛山郡的地房都给卖了、带钱跑,这种做派,谁瞧了不生恼!果然是外室生下来的孩子,骨头里就是下贱的,当不得一点事儿!这般心性,娶回府去,也是给人添堵的货色!盛家姑姑说话间,一扬手,恶狠狠的抽了顾婉玉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