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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此处有骨裂之象,虽老臣已尽力接上,但恐怕也是……”
宋温陶面色微沉,她看着冯太医,“冯伯伯,您德高望重,医术精湛,当年母亲在时,便是您……”
话还未说完,冯太医长叹一声,“殿下,今时不同往日。”
他留了方子,慢慢直起苍老的身躯,往殿外走去。
宋温陶送到殿门口,扶着他迈过高高的门槛。
冯太医站在殿外,见宋温陶神色暗淡,沉吟片刻,低声道:“陛下那边,老臣会照看一二。”
宋温陶眼眸一亮,双手平举,郑重一拜,“谢冯太医。”
待人走后,宋温陶展开冯太医留下的方子,细细看过。
她虽不精于医道,但也粗通药理,瞧见方子上是一些清热解毒,活血化瘀的野菊连翘,三七红花,并一些安神汤剂之类,不见什么异样。
可她的面色仍然一派凝重。
方才扶容在她耳边,将来龙去脉知会于她。
她去慈宁宫的时候,冯太医已来过一趟,他喂傅迟晏服食了一些汤剂丸药,没一会儿,人就变得意识昏沉。
冯太医一派冷静,只说这是将暗伤诱发,再设法根治。又说这位郎君的伤势比他料想的严重,他要回太医院,再做一番准备。
于是便有了宋温陶回来时看到的那一幕。
“奴婢差人熬药,殿下回去歇息。”扶容接过方子,觑一眼公主的面色,推着她穿过回廊,往殿中去,“殿□□弱,您顾好自己。”
见宋温陶仍然心不在焉,扶容适时地补一句,“就当是为陛下好。”
宋温陶一时无法,又深感疲惫,她知晓自己的旧疾,感受到头颅中传来熟悉的隐痛。
脉搏乱跳,她不再强撑,依言睡下。
扶容点燃线香,柔白软烟升腾而起。
安乐殿中烟气袅袅。
宋温陶一晌乱梦。
她的神魂被拖拽至梦境深处,安置在混沌混乱又令人心安的、一团温暖的黑暗中。
她沉沉睡去,那些被强行压下的不安恐慌,刁钻地越过她的意志,密密麻麻地涌现出来。
宋温陶的眼珠不停地转动,忽地一下子掀开。
只是那双瞳眸中不见半分惯常的清明柔顺,充斥着漠然和深深的戾气。
……
慈宁宫中,草木葱茏。
一道惊雷划过天空。
猝然闪过的白光,映亮褚太后略显凌厉的面容。
“廷尉的那个外孙,如何?”褚太后一身凤纹黑袍,立在廊下看雨。
滚雷声落下的时候,雨势倏地变大,像是要淹没这座上京城。
冯太医拄着拐杖,恭敬地立在褚太后身后,“伤势颇重,伤筋动骨,老臣用了些过剂的伤补之药。”
“估摸着……”冯太医试探道,“不日大好,但身子会埋下亏空。”
褚太后闻言,垂眸轻轻转动一下眼珠,抬起金色的镶珠护指,接檐上落下的雨滴。
慈宁宫青瓦之上,象征祥瑞的脊兽端坐在屋檐上,雨水划过石质的灰色眼珠,沿着陡坡一路滚下,轰然砸入太后华美尖锐的指尖。
冯太医动了动拐杖,让自己立得更稳些。
他身子佝偻几分,又道:“那郎君右腿有一处骨裂,也是运气不好,逢着这样的天气,怕是会落下病根。”
“冯太医德高望重,妙手回春,就不能想想办法?”褚太后看着指尖的雨滴,护甲上的红色宝珠将水色映得猩红。
“老臣惭愧。”冯太医颔首,“实在是年老体衰,有心无力啊……”
“辛苦冯太医。”褚太后淡笑着摇摇头,“是哀家强人所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