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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四个白胡子继续了未完成的使命,从乡野的居所赶到了繁华的王都,找到了流浪的罗穆斯,然后收养了他。
付了学费,孤儿重新绾起髻子,穿上了白袍黑裤的读书服,回到了书声朗朗的私塾。
对罗穆斯来说,所有的血和泪水都让他更深刻地领悟了周代积累的竹书经典,华夏世代遵奉的那些至理名言。
比如,《论语·颜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或者,《孟子·离娄上》:“人人亲其亲、长其长而天下平”;
还有抽象一点的,《道德经》:“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
尽管受到其他学子的排挤,这个瘦高的混血儿课业精进。
毕竟,他登记在册的学名是“若木”,传说中西北大荒之中的智慧树。
这名字是甘夫人起的,多年之后才希腊化为”罗穆斯”Ramas。
在繁复篆字中间,聪颖的学童找到了一个比自己的还要古怪的名字:“上帝”。
祂创造万物,主宰宇宙;有求者向祂祈祷,有信者得祂帮助。
关于这两个字,若木请教了他闭目合眼的师傅,得到的回答是:
这不过是比、兴之类的修辞,把被称作“天”或者“道”的宇宙整体拟人而已。
转过年,上帝交给十六岁的罗穆斯一个使命。
倒春寒的一天,几个成年人,有的穿官服,有的带盔甲,突然来到罗穆斯就读的私塾,跟师傅说了几句话后,就在课堂上来回走动,挨个审视着席地而坐、低头念书的少年们。
几人转了一圈,似乎没有找到想找的,便打算离开了。
正在这时,他们当中不知是谁,留意到了课堂最后面那个瘦高的男孩。
然后,就全都停下了离去的脚步,一齐向罗穆斯走来!
大秦朝廷,选中了这个混血儿,命他在太子殿下的成人礼上担任护卫。
这份工作罗穆斯无法拒绝,但也再合适他不过。
更何况罗穆斯一直感激“秦法”替他报了杀父之仇。
尽管他懂得执法者的第一用意并非替老百姓讨公道,而是禁止私斗。
到了夏天的五月初九,黄道吉日。
年甫十三的嬴姓储君,披着黑纱制成的轻薄衮服,由百夫长罗穆斯驾车,在盛装骑士的簇拥下,游行于咸阳街巷,经过低头仰视的百姓面前,把他们惊得目瞪口呆。
未来的神州之主,看起来比他身披双结礼袍的混血侍卫还不像中原之人!
王子的鼻梁,远高过一般秦人;
端正的颜面,白如涂粉;
明亮的双眸,凹陷如泉;
满头棕发结为卷髻,好似一团黄金毛线。
“哟!咱们太子爷怎么是个‘红毛鬼’啊!“
一位中年妇女忍不住叫出声来,然后马上意识到自己的犯上,变得噤若寒蝉起来。幸好,锣鼓喧天中,大秦储君及其侍卫并没有听到她的大不敬之言。
旁观人群里的这位女秦人,穿上了自己三十年前结婚时的 “曲裾”深衣,当年缠绕了她纤体三圈半方才到头,然后用两尺两寸的丝带扎住她的蛮腰——
可今天盛装列席太子成人礼的她,已经发福到只能勉强将曲裾缠裹一周,然后用不合时宜的布带束紧她三尺三的粗腰了。
“什么红毛鬼?”旁边一位老大爷自发地纠正道,“我们大秦王家是从商臣飞廉、恶来父子一脉相传的华夏血脉!千古一系!无非是,太子爷的生母是外族公主罢了!”
旁观者们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位消息灵通人士,让他便愈发得意,继续透露隐情。
“不要说当今太子扶苏,”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