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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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杭州、从小到大的书里也都说着杭州,她自然心向往之。但是18岁之前忙着读书,18岁之后忙着上课,然后就是上班、下工地、作报告。之前出差倒是来过一次,但是第二天一早的飞机就要走,她定了个闹钟准备夜游西湖,结果睡到了飞机起飞。
她以前以为,年少时没有得到的东西,再遇到之后可能会面临梦想幻灭的危机,但结果只需要踏出一点点步伐,就足以让她恨自己没把相机长脑袋上,怎么看都不够。见她好些了,孙策也跟着开心起来。他虽然不能完全听懂她在讲什么,但提到“扬州”、“江南”他还是颇有发言权,于是又讲起了印象里的扬州和杭州。
“那个时候花更多呢,我母亲种了荼靡,一个就有、就有两个拳头那么大!我想给她看,剪了下来,被母亲追了两条街呢!”
“还有海棠!吴郡的海棠长得可高了,每年我们都要摘最高的送给王母——不过我偷偷地给她了,我娘不知道,嘿嘿。”
广一副“没出息”的嫌弃模样,被这份陈久的恋爱熏得有点牙酸,摆摆手,打道回府。
鲜花要保持活性离不开水,两人从店里拿了盆和罐子,加了一点蔗糖。孙策租了船,把编好的花环挂在前两天组装的多枝长竿上,让广扛着。
孙策回头:“坐好了!”
新绿抽条,白粉初露,行云风中,不堪其扰,纷纷旋落。窄河中碧波轻荡,被青竹长蒿拨弄得更为凌乱。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衣着鲜靓的男男女女站在桥上,云鬓触冠,低语轻笑,不经意间转眸时,见桥下一幡花色,一对俊彦淑女挥手朗笑,不由得也跟着回应,招手叫停,取下一二花环,相视一笑,小心给对方戴上。
“他们也戴花环啊。”
孙策收回视线,又目不暇给地往两边看,见别人看他,他也毫不客气地看回去。广本就想多搜集一些资料,边写边画,回复道:“对啊,这个时代簪花风气很盛的——哦,你想说你也戴过。”
“对啊!”孙策骄傲道,“而且是——”
“吴郡最高的海棠,”广好笑地点点头:“好好好,你们厉害。”
有人好奇广手里的本子,广大大方方地展示给他们看。她平日多描摹碑刻、雕塑,炭笔利落,寥寥几笔白描颇有古风,深受郎君娘子的喜欢。鲜花卖得差不多了,广干脆招呼孙策停船,找了个合适的地方,让想画像的人站在桥上。
“这么远,能看得清楚吗?”
“你不懂,这是构图。”
广不住抬头又低头,时而虚起一只眼比划,时而点着脚尖构思。孙策就这么大喇喇地坐在船头,要么换笔,要么看着她发呆。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起来,自觉排起了长队;集镇的人也很会做生意,一时风闻,小摊小贩们便三五成群地往这边赶。吆喝、说笑、吟诗、乐曲,周遭声音嘈杂更甚,连水道也拥挤了几分。广笑着和旁边的邻里打招呼,一边给桥上的人画着像。她偶然回眸——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么多人的笑声中,孙策明明也笑着,但……他看的好像不是她,就像隔了一层玻璃、就像她平日隔着玻璃看的文物一样,像在人来人往的博物馆里、中心展柜之外的一尊佛像,无论注目与灯光,她只关心佛、而佛只在意指尖拈起的花朵。
一千年啊,傻不傻啊?
刹那间,似有灵通般,广突然就这么举着笔,大喊道:“孙策!”
孙策抱着的蒿差点掉了,回过神来。直愣愣地看着她。
广问:“你渴不渴?饿不饿?累不累啊?”
[你渴不渴?饿不饿?累不累啊?哎呀理理我嘛……生气啦?真生气啦?]
“哦——原来咱们孙小哥是饿了啊,”妇人在水道旁浣衣,闻言笑道,“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