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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火得烧多少东西,虽然不是我的,但我也心疼。谢家奴仆又多,我不想凭空造孽。”
“那是……”
“咳,给它家的纸窗上画点鸡血王八。”
崔息沉默了,陆笙知道这样的事对于古代君子来说还是冲击性太大,但愿他不要挡着自己。
“那……我可以走了么?”陆笙把黑布面罩一拉,又晃动一下自己腰间的葫芦,她怕里面的鸡血结了块。
崔息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说:“我与你同去。”这话说得像陆笙把他带偏了路,朝廷命官当绿林好汉。
同去的路上,崔息发现陆笙对这里的路极熟,不知走过多少回。
而陆笙行至半路时后知后觉地问:“之前你同我说有人会去顺翰林学士簪的白笔,是不是你也做过这样的事?”
起初她还觉得不符崔息的性子,但想到这回事又想到她的母亲,这样鲜活的人物或许给谢家画王八也很合理。
“之前……之前我去州府见我贬谪的友人,他与我比试过一月能顺多少支笔。”他把之前没有说清楚的事情放在里面希望陆笙能听懂,自己不止是在解释,也有道歉之心,只要她再追问一句。
陆笙关注的却是崔息说这事的时候怅然的语气,她心里却泛上一股酸涩,但近乎清泉似的清澈透明,像他当时在碎玉声里问自己“不怕么”。他的话语如光滑石子,一颗一颗地投入,一圈一圈清波泛起又悄无声息地平复。
陆笙没想到,一晚上她的心绪要波动两次。
站在旁边借着谢家挂的灯火看崔息画王八真是令人生气。
不行,完全不行!
画得这么好怎么行!
陆笙不敢出声指正,怕激烈的情绪发出自己无法控制的大音量,所以她就直接握住他的手。
崔息的手指不那么冰了,骨节分明又修长,陆笙的手包裹不住,但他不施力,所以可以任凭她摆弄。
陆笙专心致志,她先是把之前的涂去,又用狂乱的笔法画上,但是画得过于随意,跟太阳带着几根光芒似得,到时候干涸了估计像海胆。
画了一只,他们又随便找了个地方画第二只,今夜不知为何,谢家没什么人,狂徒行为开展得异常顺利。
“要不要留几个铜板,当作洗鸡血的费用?”陆笙思考这样会不会更加以牙还牙,作案手法相似,对得工整。
崔息说不行。
“确实挺容易被识破的。”陆笙叹气。
“不,把钱换作石头,省钱买油盐。”
两个人还在商量的时候有一队巡夜的人来了,脚步声密密麻麻,人似乎很多。陆笙和崔息挤在屋角的阴影里,等待他们走过。
忽然有一片毛茸茸的触感从陆笙手边传来,她一看,是一只小猫不知何时在窗台,它转身时尾巴扫到了自己。
两个外人的味道引起了它的好奇,小猫左右挪动想跳过来,但力气不够直接掉了下去,它发出的声音引起了快要离开的巡夜人的警觉。
“谁!谁在那里!”
他们纷纷点亮风灯,朝着两个人藏身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