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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野顺平体内毒素已被她清除,但连日惊悸忧思,少年仍不安稳地蹙眉,脸上肌肉细微抽搐痉挛,仿佛深陷梦魇。
千岁从水盆捞起毛巾,叼住一头,双爪几乎搓成陀螺,待拧干了水,她擦地板也似、来回推拉毛巾给少年洁面。
脸上、颈项黏腻一扫而光,少年似乎舒适不少,眉间略松,沉沉地睡着。
照顾病号之夜,代表整个窗外世界的苏醒。
夏季的蝉或许也和人类社会一样,有24小时轮班制,白天聒噪,深夜也叫。
像这样的仲夏夜,千岁早已习以为常。
她能接收一定范围内的异常磁场波动,像出车祸、人类情绪崩溃而颓丧的意志,都能感应。
无论白天凌晨,为了功德积分,只要有需要,她都会马不停蹄地出门。
这套叠墅临近城郊,一到夜晚便格外静谧,所以当屋外的流浪猫发出凄惨的嘶吼,伴随警告意味的犬吠时,千岁悄悄掀开窗帘,透过缝隙窥伺楼外。
空旷街道,只见不远处,昏暗路灯下的石凳上、有人背对而坐,那背影身形高大,一袭白衣,显然是白天最后遇到的少年。
——他们回来后不久,白衣少年紧随其后。
诡异的是,对方并未选择强行破门,仿佛一只警惕的、耐心蛰伏的猎豹,伺机而动地守着最佳进攻位,静待猎物疲惫松懈,他便如闪电般钳制受害者的脖颈。
期间,有不少不速之客造访,白衣少年如同一台精密的、只执行最高指令的战争机器,沉默起身,询问对方的来意,得知是来揭悬赏榜的诅咒师,便毫不犹豫地拔刀。
少年那股浓郁阴邪的咒力如深渊不可名状之物,铺天盖地延展出数不胜数的触手,对方甚至来不及吐露遗言,眨眼间吞噬殆尽。
敌手解决完毕,少年状似无意抬眼一觑,与窗边的千岁视线相撞,前者似乎一顿,缓缓收起武士刀,继续静坐石凳。
发现他直接杀了那个人,千岁放下窗帘,心中冷意渐升。
……果然,他在守株待兔。
只消杀光争夺赏金的人,吉野顺平便犹如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深更半夜,她怕最强们已经睡了,或会扰乱他们工作,并不想打求助电话。
况且——白衣少年再强,也只是个人类,她自诩应对得了。
千岁悄声推开窗户,一跃而下。
像一片羽毛落地,她鸦雀无声地降落白衣少年跟前,后者像被针扎似的立正站好,脸上欣喜和欲言又止反复交错。
她冷笑,决定先礼后兵,用言语恐吓:“我劝你最好赶快离开,这栋房子的主人很快就会回来了,被他撞上,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
白衣少年犹疑片刻,低声道:“我……不能离开,任务要求我必须清除所有靠近的诅咒师。”
哼,果然来者不善。
千岁一贯奉行君子动口不动手,试图继续游说:“悬赏金额是多少,我出双倍给你。”
白衣少年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愣道:“什么……?”
双倍还不够?毕竟不是她的钱啊。她为难地皱了皱鼻子,又想起夏油杰那幅“你把我家产搬空都行”的态度,豪气地说:“十倍,总行了吧!请你离开。”
少年这会儿听懂了,几乎下意识拒绝:“我不能走。”
还真是贫贱不能移啊。
也是,像他这种等级的术师,估计并不差钱,既非金银问题,那么便是上级指派的绝对命令。
还挺忠心耿耿么。她腹诽:也不知道除了最强们,还有谁能驱使如此强悍的术师。
见无法诱惑他,千岁并不强求,她绕着少年打转,又注意到他衣襟上的纽扣,这次她瞧得更加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