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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无虞忙着逃命,没那个功夫去听完这一嘴碎子,只想着如何上楼藏着。
好在小二忙着应付那贵人,她仗着自己身板子小一拐弯便顺着上了二楼
与一楼不同,二楼专供贵客,要安静上许多。
端菜的小厮似乎注意到了她,季无虞只好迅速季无虞抵在任意一间房门前,想着如何脱身。
那位小二嘴中不能说的客人既是包下了整个天字号,也不差这一间,季无虞心中盘算着,手脚却有些慌乱地推开了门。
“何人!”
一双筷子直接朝她飞来,她猛地瞪大了眼睛,背着门挪下去,筷子虽钝,却也将她的头发丝撩下来几根。
自己这运气也真是。
季无虞在心中哀叹了一句。
临窗跪坐于案前的男子见只是位小姑娘,当下稍放低了戒心,又想到了什么,立马扯过一旁的一个昆仑奴面具戴上。
季无虞只来得及去反应这筷子,侧过头来只看见戴上了面具的他,她显然受到了惊吓,哆哆嗦嗦地想着站立起来。
“我……我不是……啊!!”
季无虞腿忽地软了,乞了下去,祁言一个飞身过来,扶住了她。
依仗着他的力气,季无虞总算站了起来。
“小姑娘,怎么腿都站不稳了,我长得便这般吓人?”
季无虞平复了尚还在狂震的心脏,吁了口气,“你方才,差点就杀了我。”
“而且……”
季无虞颇有些艰难地指了指他的脸。
黑如漆色,黄金四目,昆仑奴的脸虽不狰狞,但她这人久置中原,被吓到也是难免。
“你的确,挺吓人的。”
祁言愣了片刻,又忽地大笑,“倒是实诚。”
见他没有杀自己的意思,季无虞放下心来,同时也警戒地往后退了两步,陪着假笑两声。
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祁言的眼睛,他笑了笑,探究似的目光逼得季无虞的那点小心思无处躲藏。
但同时,他也在思酌。
这姑娘瞧着估计都没及笄,可若是那人的意思又怎会只派个小女孩?
于是乎,祁言看向季无虞的目光稍稍没那般戒备。
咕噜——
一声奇怪的响声传出,季无虞低头望去。
是自己不争气的肚子。
“我……”
季无虞有点尴尬。
可别过头去,却看到了这间房的那扇窗户外,正正好能看到壶修桥。
一瞬间,季无虞便明白。
她必须得留下来。
“要吃点东西吗?”祁言很是好心地指着桌上七零八散的糕点盘,“左右今儿少个人与我作伴。”
能在元夕夜独占郅都城最大的酒楼塘香楼整个天字号的人,想来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那下头羽林军的小喽啰自然动不了他。
季无虞表面上笑眯眯眯,心中却盘算着该如何利用这位看起来的大好人。
“好呀。”
坐下后,季无虞假意盯着桌面上的点心菜肴垂涎三尺,伸了手便想去拿时,又立马把右手换成了左手。
祁言注意到后,顺着动作看过去,恰好瞧见了她右手上的血,他不动声色地抿了口酒,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你是谁家的小娃娃?”
“是陆其远陆大人。”
因着这个名字,祁言不由得思酌几分,这陆其远刚爬上宰执没多久,政事堂的椅子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御史台弹劾他的折子和雪花似地飞来。
摆了明的便是惹上了哪儿位大人物。
而这个时间点,他家的婢子就这般出现在了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