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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每日看人眼色,谨小慎微地活,连钱氏都常常挑不出错。
只是今日冻得狠了,勾着小九想起了许多往事,一想到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她终于眼里盈了泪,强忍着才不落下来。
毕竟转了年她也才十三岁。
小九摸摸索索地爬上炕,阖了眼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到后半夜才堪堪有些睡意。
小九睡得极不安稳,一觉醒来,顶着眼底的乌青,穿戴齐整,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出门去触钱氏的霉头。
只求钱氏能在为女儿前程焦心的档口,没空搭理她、痛快放她回来。
不过就算是仍要罚站,小九也坦然多了,今日的风远不如昨日紧,何况自己在外裳里多夹了两件袄,她人小又单薄,不细看是看不出的。
刚走到钱氏的正院门口,正巧钱氏一掀帘子出来,小九还来不及见礼请安,就被她劈头盖脸一顿骂道:“你在这裹什么乱!还不滚回去好好绣你的花!”
小九甚少见钱氏如此暴怒,也不敢分辨,低着头便走。
刚走了几步,却听见屋里响起赵溪月的哭骂声。
小九来不及深想,像只受了惊的鹌鹑,几乎一路小跑,跑回自己的房内才松了口气。
在屋里枯坐了半晌,小九站起身,围着案几走了两圈,越想越觉得不对。
钱氏虽然一向不好相处,却也不曾一大清早就大动肝火;至于赵溪月,更是一直心情不佳,不会突然发作。
小九拔腿向外走去,她自然不敢再去钱氏处,而是一路摸到厨房。
赵家的厨房不过巴掌大的地方,小九进来时,仅有的一个灶台正烧着水,却有好大一股药味。
两个妇人烤着火闲聊,见她来,其中一个眼也懒得抬,拍拍屁股,端起灶上一个碗径直走了。
小九习以为常,这位是赵溪月的乳母黄嬷嬷,一般看她不顺眼的,她也懒得讨好。
倒是剩下的这位——
小九露出笑意,一叠声地问好。
管厨房的周嬷嬷并不像赵家其他人那般势力,倒肯对小九照顾几分,只消指头缝里稍微露出点好处,就够小九顿顿吃上饱饭了。
因此小九十分感激,常来寻她说话解闷。
“可是又在夫人那受了气?”
“是……嬷嬷怎知?”
其实小九寻常也是受气,只是今日这寻常中又透着几分不寻常,故而特意一问,探探周氏的口风。
周氏一边挑着菜,一边随口说道:“夫人为着大姐儿的身子不爽利发了好大的脾气,”见小九有些不解,又解释道,“大姐儿昨夜就有些不妥当,今天一大早请了大夫,把了脉,说是湿症。”
小九觑着她的神色,故意用十分关心的语气问道:“啊!大夫说大姐姐身体可要紧?过了年不是还要……”
周氏使了个眼色叫她噤声,自己也压低了声音:“可别提了,大夫说了,就是心内焦躁引发的病症,叫大姐儿千万放宽心,饮食清淡些,这病虽然看着怕人,两贴药下去,也就能好个大半了。”
那就是不严重了,小九心下有数,故作安心状道:“那便好,刚见黄嬷嬷端着药走,想必就是拿去给大姐姐喝的。”
周氏点点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她说:“早上夫人叫我去看,连我都骇了一跳,我到这个岁数,都没见过这样的病,当时差点以为大姐儿要不成了……好在寻来的大夫有些见识……”
小九听她絮絮地说着,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失望。
“……大姐儿福大命大,这一遭之后必然无有不顺的,连这药名儿都好听,叫什么‘雪中一枝花’……”
小九觉得耳熟,笑着接话:“怕不是叫‘雪上一枝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