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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徽上前走了两步,刚刚程宁抬眼看他那一眼,让他有种一切都走到绝路不能再回头了的绝望。
他向程宁伸出手:“程宁,跟我回去吧,京市很多人都在找母亲,你擅自闯过来,或许会暴露母亲的行踪,也会给你带来危险。”
程宁看着他伸出的手,缓缓的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顾徽之前紧绷面部肌肉明显松弛了下来。
他紧紧的握住程宁的手,向程父程母道别后拉着程宁离开。
顾徽带着程宁来到空荡荡的停车场,上了车之后他忍不住抱住了程宁,他声音发抖:“程宁,对不起,前两天是我昏了头。”
他只要想到程宁在海南不顾一切的逃离他,觉得心就像被挖空了。
“你不知道,当我在那个海边的渔场,看到你写的那些东西……我觉得你这么冷静的分析我们的关系,你一定是不爱我,我当时被冲昏了头脑。”
程宁蹙眉,他还敢提那个计划,当时她几乎说服了自己仍旧和以前一样喜欢他,那个玩意只能证明她当初的天真幼稚。
顾徽急于告诉程宁他的想法,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不耐烦,他哑声道:“我当时拿起第一页,看到你在分析如果不和我在一起会如何,我不能接受你竟然会想着离开我,会想如果没和我开始的假设,我当时太害怕了。”
他紧紧抱着程宁,他需要抱着程宁才能让自己有活着的感觉:“是我错了,我昨天晚上一晚上没有睡,我一直在想,想你,想我们。我在想我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是我的错,我不该控制你。”
程宁听着顾徽急切的自我剖白,心里却并不觉得感动,她能感受得到顾徽对她的喜欢,也知道顾徽是真心在求原谅,可这种真心到底是出自他的自我,还是一种手段呢。
当她脱离了情感叙事去看待顾徽,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了解顾徽。
顾徽,一个极致的结果主义导向者。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永远都在朝着利益最大化的方向走。
他一直都是这种人。
他刚毕业的时候,就清楚的知道爱情不可靠,所以那个时候他依靠自己的力量,展现出了绝对的独立性。
当她爱上他时,在他通过三番五次拒绝而证明了她的真心时,他知道依靠他自己的能力,永远达不到做程宁丈夫能收获的利益,所以接受了她的爱。并且为了迎合社会对男性的期待,主动物化自己,成为她的附属物。
当她期望他能协理公司的时候,他又果断的抛弃所谓传统男性约束,很快的适应老板丈夫的身份,帮助她管理公司。
而当集团利益唾手可得时,他又毫不犹豫的甩掉自己这个拖油瓶,将全部权利掌控在他自己的手中。
他现在所表现出对程家的忠诚、对她的爱,也一定没有掺假,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程家的女婿,他的权利来自于此,他不会背叛自己的利益。
发现她没有处理复杂集团事务时,架空她,而不是协助她。
发现她彷徨犹豫的时候,控制她,而不是温暖她。
现在发现她激烈反抗,便伏低做小,试图唤起她的怜悯。
多么具有领袖潜质的一个人啊,人生路上每一个选择题都迅速做出选择,并根据实际发展快速做出调整。
放抗日战争年代,绝对是打游击战的一把好手。放在逐鹿中原的年代里,也绝对是一方枭雄。
她程宁何德何能,能成为这种人的妻主,她哪来的资格成为这种人的主。
程宁心中思绪万分,面上却一点也不显。她状似随意的拍了拍他:“那你是不会再关着我了?”
顾徽只要想到昨天程宁当着他的面,决绝的扬长而去,就心痛如绞,哪里还敢关着她。他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