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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把人送出门去,站在院子里瞧着南乔那屋透出来的烛光,吐尽胸中一口浊气,笑了。
虽说慌乱了些,这婚事到底是结成了,往后就不用再提心吊胆的了。
临时布置的新房里,一对红烛安静的燃烧着。
四方小桌上放着一只酒壶一对酒杯,几盘水果点心,还有一根用红布包裹,扎了个大红花的秤杆。
宴和景看着坐在床上的新娘,略有些紧张的拿起秤杆,走近了小心翼翼的挑起盖头。
南乔随之抬头,清凌凌的眼中映着烛光,莞尔一笑,烛光便碎在了眼波中,如同湖面上摇曳的月光。
“饿了吗?”宴和景放下秤杆问,折腾这半天,天都已经黑了:“桌子上有点心,先垫垫?”
南乔笑起来:“还没喝交杯酒呢!”
哦,对!还有交杯酒!
宴和景恍然大悟,转身去取来酒杯,把交杯酒给喝了。
南乔原是有些紧张的,但发现宴和景比她还要紧张后,她就放松了。
有什么可紧张的呢?两个未成年人,什么都干不了。
喝完交杯酒,南乔拍拍床铺:“你先坐下,我有几句话想与你说。”
宴和景瞅了一眼铺着崭新被褥的床铺,一言不发过去坐了,与南乔之间的距离还能塞进三个人去。
南乔故意向他那边挪了挪,就见宴和景有些无措的揪住了手边的被褥,眼神躲闪。
“头回见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你是不是怕我啊?”南乔忍笑,有点可爱啊,像只警惕性拉满的小狗一样,随时都有可能跳起来逃跑:“我长的很吓人吗?”
宴和景回首,对上南乔笑眯眯的眼睛,目光瞬间游移:“没有,我没有怕你。”
“真的吗?我不信!”南乔继续凑近:“你都不敢看我,还说不是怕我!”
一张床就那么大,宴和景再挪就要撞上床柱了,身体后仰,灰蓝双眼避无可避的对上水润杏眼,下意识便要躲开。
顾及南乔方才之言,强自镇定的迎向她的目光,片刻对视。
南乔又想笑了:“你快变成斗鸡眼了。”总算放过他,坐直了身体:“这就对了,看人就大大方方的看嘛!这么漂亮的眼睛,藏起来多可惜。”
漂亮......宴和景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话了,上一次是兄长转述——也是她说的。
“大家都怕我的眼睛。”宴和景也坐直了,放下手:“我没有不敢看你,我只是担心你会害怕。”
他不想看到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惧怕和厌恶。
南乔侧首:“现在还担心吗?”
宴和景看她,没说话,却笑了一下。
这回他的目光没有躲闪。
不错,有进步!
南乔站起来,顺便拉起宴和景,后者没有挣扎,顺从她的力道站了起来,眼神斜向下,落在二者交握的手上。
“走吧,我们去吃饭,娘定然已经把饭煮好了。”
好歹是成亲,怎么也得吃得丰盛些。孟氏在家里搜罗一遍,最后切了盘腌肉,弄了个豇豆干炒肉末,炒了几个鸡蛋,又从院子里薅了些过密的菜苗烫水后凉拌了,主食是杂面馒头和粟米粥。
见两人并肩出来,孟氏笑的一脸满足:“快去洗手!”
饭后,孟氏提醒二人:“晚上早些睡,明日一早还得接上张媒婆,带上户籍文书去官府结契。回来还要招待宾客,好些事儿呢!”
南乔便问宴和景:“你的户籍文书带了吗?还是明日一早回去取?”
“我带在身上了。”宴和景道:“还有婚书,我与兄长皆不通文墨,是以专门请了刘县丞帮忙。”
他将婚书取出,大红的纸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