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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她眼前,宋晞目光一颤,陡然回过神。
原是浮云遮望眼。
——千里之外的南疆曾有过劳劳牵挂,切切如当初。
“我……”
她抬眸看向疾风,待开口之时,才知喉咙又干又哑,字已不成句。
“让我进去看看……”
端量许久,疾风错开视线,颔首道:“好。”
一前一后穿过中庭,临近房门口,宋晞再次停下脚步,转头朝他道:“可否劳烦送壶热茶来?再有,银针?”
听出她的用意,疾风目光一颤,正要说些什么,听见门里传来的闷咳声,他陡然垂下目光,咬咬牙,沉声道:“姑娘之恩……”
“你……”
宋晞轻声打断,摆摆手道:“今晚不曾见过我,亦不知我偷溜进小侯爷卧房之事。”
疾风一怔,明白她话中意,躬身作了个长揖,转身而去。
“吱呀——”
房门被推开,月华自她身后斜照而入。
晚风,帘帷,婆娑竹影入屏成画。
一步一停皆成景,此时的宋晞却无心细看,幽泉澹澹、修竹参差的屏风后头,闷在被里的痛哼声越发分明,听得人心惶惶而难安。
她放下热气腾腾的茶,抬手掀开帘帐。
榻上之人落拓不再,反而面目“狰狞”,汗如雨下,看脸色应当在发热,蜷缩在衾被下的身子却在瑟瑟发抖,仿佛寒冷至极。
宋晞不作犹豫,回到桌边挑起银针,只片刻便端着加了“料”的热茶去而复返。
“子晔?”
她倾身向前,正欲扶起姬珣,帐中人倏地一顿。
好似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动静,姬珣曲握在胸前的手猛地一挥。
掌风袭来的同时,只听“哐啷”一声,手里的茶被挥落,她被”拍“到床边,捂着吃痛的心口,疼得直抽冷气。
——领兵打仗多年,姬珣对夜袭的警惕已深入骨髓,哪怕在意识昏沉的当下,觉察出旁人的靠近,依旧不问敌友,掌风候之。
宋晞跌坐在一地碎瓷间,又生怕误伤旁人,一时顾不得胸口疼痛,蹲在地上拾掇起了碎瓷片。
“别去!”
不知是否因为方才的变故,榻上人不再痛吟,转而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仿佛陷入了更深一层的梦境。
晚风拂过西窗,投落下一丛又一丛深深浅浅的影。
房里正寂然,忽听咚的一声,榻上人重重摔落在床上,而后一手紧攥着衾被,一手探向虚空,惊喝不断。
“朝华!别去!”
不知名的鸟自窗外振翅而起,惊落满地月影瑟瑟。
不明情由的鸟雀尚且能听出那话里的痛楚都惊惧,遑论——
“朝华”两字落入耳中,宋晞心口一颤,左手无名指被瓷片割破,殷红立时渗出,她若无所觉,两眼轻轻一眨,立时抬眸望向轻轻曳动的帘帐内。
心上倏而生出浩荡无垠的哀意,来势汹汹,漫天席卷,不知是为姬珣,还是为历史尘埃里的朝华公主。
不知过了多久,她按下心头涌动,徐徐起身,缓步行至榻前,眸间涌动着不知名的情愫,垂目看向烛火勾勒出的苍白容颜。
惊惧不定、惶惶不安、手足无措……南宁少帅风华绝代,这些词本不该与他相干。
他梦见了什么?
他梦里的朝华可还是无畏无惧,从前模样?
决定了什么,宋晞突然凑上前,不等对方反应,手脚并用扑上床榻,四肢成锁缠住他周身。
眼见他开始挣扎,宋晞探头凑到他耳际,轻声道:“珣哥哥,是我!”
仿佛误触了什么神奇的机关,“珣哥哥”三字出口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