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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不奇。”泉醴走到他身侧,叩了叩左侧文安伯府的箱子,解释道,“听闻苏小世子和陈三交好,我估摸着,他也用了陈家的箱子。”
“谁家?!”姬珣陡然抬眸,“陈?”
“世子爷不知?”泉醴眼里浮出茫然,看看宋晞,又看向他道,“东颖陈氏经商世家,于长途奔波货物运送最是老道,我青州多数人家都用他家的箱子运送货物。”
原来如此。
“爷,要不要让子悠先生来开箱?”疾风大步上前。
姬珣顺着摇落不止的落叶看向伸手不见五指的遥处,拧眉思忖片刻,突然道:“我记得方才有人说,南渡河里多秋鲈?”
“爷的意思是?”泉醴几人面面相觑,不知他言下之意。
“方才用膳时,每一桌都有鲈脍,可有人吃到鱼眼?”姬珣垂目看向箱里的鱼目,若有所思道,“这些鱼目被闷出了腥臭,却也还还新鲜……”
偷梁换柱之人清楚知道仓房所在之地,贡箱与文安伯府的箱子外部如此形似,那人却能一眼“看出”哪箱是行礼,哪箱是紫鲛珠……再有,要在疾风几人眼皮子底下行事,他们动手的时机唯有大雨滂沱时、刺客到来之前。
要在不足一个时辰之内完成所有事宜,若不是运送贡品的车队里出了叛徒,便只有一种可能。
“驿站内有内应!”想通其间关窍,泉醴双目喷火,拳头攥得咔哒作响。
“而且,”宋晞举目望向黑沉沉的夜幕,凝眉道,“迢西驿站四下空旷,雨时赶路不便,那两箱贡品还在驿馆也未可知。”
“正是如此!”
姬珣抬起头,见兰措六神无主,泉醴又一脸希冀地看着他,思量片刻,转头众人道:“兰大人,劳你带上府中护卫,和掌柜将驿站里外翻寻一遍,楼里楼外、各门各户皆不能放过。若有人不在房中,务必记下那人姓名特征。”
“是!”得了令,兰措似一下有了主心骨,阴沉着脸急急朝门外而去。
“疾风追影,和五影一道,把马厩、后厨、后院……这些少有人至之地翻寻一遍,尤其是后厨,”姬珣目光微沉,“务必翻找仔细。”
“是!”两人齐齐告退。
“世子爷,我呢?”眼见旁人都得了令,泉醴急得跳脚,“爷,我做什么?还有哪里要查?”
“泉将军你……”
姬珣举目望向烟柳凄濛的寒烟路,思量片刻,转头朝他道:“劳小泉将军出门看看,除却寒烟路,驿站近旁可还有其他可供车马出入之路,再有,路上是否有车辙?”
“好!”泉醴重重合上木箱,怒道,“谁敢害我淮南王府,我必让他有命来,没命去!”
片刻功夫,房中众人四散。
没等宋晞两人回到大堂,兰措和掌柜一行已点起火把,楼里楼外上下奔忙。
原本静谧的驿站霎时嚣喧四起,照如白昼。
听闻有贼人擅闯,大多借宿之人皆愿配合,也有几个性子硬的,吵嚷几句在所难免。
一炷香后,一楼西南角一间窗户朝西的厢房内,一阵激烈而不同寻常的争执声吸引了楼中上下近乎所有人的注意。
宋晞两人面面相觑,齐齐搁下茶盏,提步往人头攒动处走去。
“爷?”
“爷,你可来了!”
听见脚步声,门边围观之人自发让出一条通路。
通路尽头,火光灼灼的厢房门口,素来自如的陈三公子一改往日周全模样,斜靠在门边,身上披了件外衣,青丝散乱,眼帘微垂,仿佛意兴阑珊。
“陈公子?”姬珣站定在他面前,目露审视,“公子这是已经上了榻?到得却早。”
“本非自愿。”陈三瞟了一眼屋内,懒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