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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甚至还更喧闹。
于是裴龄便见殿内新臣旧臣齐望着他,竟几乎皆皱了眉,看得他脚步一顿。
不过毕竟是官场老人,只一顿,便面不改色继续抬步,走去文官前排。
左文右武,各站两列。
武官以晋国公李鹤、定国公崔正平为首,二人皆乃领军大帅,助景帝打下半壁江山,战功赫赫。
晋国公红颜英姿,瞧着竟不过三十,但面无表情,目光锐利,一身铁血气息难掩;定国公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却无老态,看着甚至十分宽厚和蔼,若不知其身份,只叫人心生敬爱,不觉畏惧。
文官的两个首位则都空着。
暂时站在最前的是吏、兵、户、刑四部尚书,皆为景帝腹臣。
殿中旧臣比殿外一众克制得多,每人都只问候一声“裴公”,便不多言,目送他走向前方。
裴龄边走边点头回应,行至四部尚书旁边时,才停下脚步,淡淡一笑,竟主动问候道:“四位大人,早。”
四部尚书神色各异,却也跟着都道了声“裴大人早”。
裴龄含笑点头,而后上前,极其自然地站到了空着的首位。
殿内一寂。
四部尚书脸色皆变,但不知为何都没出声,好像忍了下来。
晋国公李鹤看裴龄一眼,皱了下眉便转开了;定国公崔正平则同裴龄对上视线,还竟与他温和一笑。
后面的武官立即起了些动静,但为首的二国公都未出声,他们便只能窃窃私语。
殿内众臣心思各异,就这么等到了寅正三刻。
纠察御史点过名,二人未至——
中书令纪从善,望侯明光。
纪从善乃帝师,一路扶持景帝,如今不仅封了中书令,还同时掌尚书省,有丞相之实,算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人敢在殿上议论她。
众臣便只谈起了望侯明光。
她虽得帝宠,身份年纪终究摆在那,殿中众臣还是都能说上两句的。
于是便听裴龄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年轻人真是骄狂。仗着陛下恩宠,便连朝会都不放在心上。”
众臣听见,微微一静。
四部尚书没出声,只能看见站在裴龄正后面的兵部尚书翻了个白眼。
晋国公李鹤目不斜视,置若罔闻。
倒是定国公崔正平看向了裴龄,笑呵呵道:“裴大人对小辈是否过于苛责了?卯时未至,朝会开始还有一会儿——纪大人也还没来呢。”
裴龄便道:“纪大人执掌两省,自然公务繁忙,来得多晚都正常。可望侯已卸甲待嫁,挂一个龙骧卫大将军的虚衔,每日只需进宫点个卯,再无旁务,能有什么更重要的事?莫论今日还是第一次朝会,满朝文武都早早到来,殿外众臣更顶着风雪等候……望侯倒好,连个影都没有。点名时不到,何时才来?莫不会想同纪大人同进同出、平起平坐?”
众臣面色立变。
李鹤终于开口,冷冷道:“真是好大一顶帽子。但望侯的头太小,戴不住,裴大人还是扣自己脑袋上吧。”
殿内响起一片轻笑。
裴龄竟不恼,反也一笑,但不回李鹤,而对崔正平道:“崔将军,老夫现在才知,原来陛下身边的年轻人都是一般的狂傲,目无长幼尊卑。依我看,是您太过宽厚仁慈了,才会觉得我苛责。”
兵部尚书又翻了个白眼。
老匹夫,想挑拨谁呢?
崔正平道:“裴大人心思细腻,许多事自有看法,但我只知领兵打仗,对敌军用狠劲,身旁人说话做事什么态度,实在不爱琢磨,反正忠于陛下,便都是好的。”
“崔将军说得没错。”裴龄扯开脸皮一笑,却还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