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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着那双明亮,圆润,像是小鹿一般灵澈的眼,回过头来看着他。
“你哑巴了吗?不说话。”
“原来你叫小哑巴。”
他笑起来斜侧里有一颗小尖牙,看着嚣张极了。阮莺依然没有说话。
即使才十二岁的年纪,已经漂亮到惊人的面孔映在他瞳眸深处。
她又回过头,徒留一个瘦削又直挺的背影,以及软软的好像是很惊慌无措的一声。
“同学,不要拿笔戳我。”
屋舍内的笑声戛然而止,只因为有人看到对面廊庭内走动着的一道人影。
“咦,那不是阮莺那丑八怪吗?"几个人交头接耳望去,还真是阮莺。
此刻的她低垂着头,走路时都无精打采,看着真狼狈极了,脚上好像有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身上也显得有点衣衫褴褛。
最关键的是,一只脚上居然没有鞋子,露在外的肌肤破了,有血污混合着泥土的痕迹。
陆承允刚刚还含笑的眼眸沉冷了一瞬,桑漱玉喂鱼的动作也顿时止住。
随后不久,他们的视线被跟随着阮莺,注意到她身后猝然出现的那个男人身上。
和狼狈的阮莺完全不同,男人衣衫整洁,穿着最为名贵的西装,袖口上面还精细地点缀了价格不菲的宝石。他打扮精致,一丝不苟,眉眼却是阴郁的,病态的,整个人陷在一个电动轮椅上,两条腿形同虚设,一点肌肉的搏动感也见不到。
不是顾正卿,还能是谁?
耳边传来了叽叽喳喳的笑声:
“没想到说曹操到,曹操就真的到了,这顾正卿不接电话,还当真是在和他未来的小媳妇约会呢?也不知道他对着人家做了什么,这么狠,衣服都破了。”“他们两个要是能成,一个瘸子和一个丑八怪会生出什么样的小孩?”
陆承允目光凝聚,再次落在阮莺细白,布满伤痕的脚面上,竞是无端被他瞧出了一些掐过后的青紫痕迹。他眼眸猝然眯了眯。
“那不得又瘸又丑?"耳边又响起了哄堂般大笑的嘲讽声,陆承允忽然觉得有点聒噪,脸上顿时出现狠厉,他猛地一转身,竞然一脚就将摆放在中间的木桌子给瑞远了些。满屋子的人骇然。
陆承允却说:“你们一个个胆子倒是挺肥,真不怕说他是个瘸子这话会被姓顾的听见?不知道什么叫隔墙有耳?”
“有本事,"他的眼神都冷了下来,“就当着他的面去说。”
阮莺跟在顾正卿身旁,这里是南城最为顶级的私人会所之一,平时能出入进来的人非富即贵,包含的项目也广,可以在里面泡温泉、蒸桑拿、被安排SPA,还有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瓜果美食酒饮供应。
她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因为她很少出门,一般情况下都是被拘在家里。
她自己也怕出门。
以前被弟弟裴廊宇拉着带出门过,刚来到街口,迎面走来一个小朋友,当时就被她脸上的伤疤吓得嚎啕大哭,她只能飞快捂着脸尴尬往前走。
路上不断有人用充满恶意,或是同情,或是疑惑的目光看向她,即使她尽可能低着头,不去注意那些肆无忌惮打量的目光,仍然感觉如芒在背。
为了让她好受些,也是为给足她勇气,裴廊宇在侧旁牵起她的手,不管不顾旁人的眼光究竞如何,就那样光明正大地牵住她。
五月阳光明媚,阮莺却觉得脊背异常阴冷,那一段路她走得很是艰难,是她这一辈子仿佛走过的最漫长的道路。因为她听见路过人们带着取笑的窃窃私语:“看,这么丑都有人要,口味也真是太奇葩了。”
阮莺的自尊心早就被葬送得几乎全无,那一瞬间她脚底如灌了铅般沉重,轻轻搭垂着几乎没有生气的脑袋,眼底已盈满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