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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
哪怕只是半卷残简,也足以在妖族中掀起轩然大波,就算是龙族,也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
贺楼潮的心脏猛烈跳动起来,脸上浮现起混杂着欣喜与不敢相信的复杂神情,这已经是他尽力维持平静后的结果。
如贺楼部这样的小族,族中鲛人修行所用依靠代代相传的粗略法门甚至根本不能顺畅成文,称为功法。
而现在,他手中却是传自烛龙的道法,哪怕只是残卷,也足以让贺楼潮到达从前想也不敢想的境界。
他甚至不必为此付出任何代价,若真要算,也就是千余尺海陵绡。
这样的事,就算说出去,大约也不会有妖族相信吧。
这也不能怪他没见过世面,贺楼潮心想,就算是北海白龙族,也没见过这样的世面啊。
连烛龙传下的道法,都能随口给了谁,就像这只是什么路边不值钱的碎石一般,她究竟是何等身份?
贺楼潮望向溯宁的目光已经比对祖宗还真心了,就算她现在让他去死……呃,这还是要犹豫一下的,还是留着他的命鞍前马后更划算不是?
双手捧着玉简,贺楼潮维持着躬身俯首的姿势,小心翼翼地向后挪去,看起来颇为可笑,不过在他自己看来,如此方能显示他的敬意。
退出静室前,贺楼潮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犹豫两息,他还是试探着开口问道:“敢问尊者,云珠如今何在?”
他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素未谋面,当然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不过他总觉得还是应该问上一句。
溯宁不可能是云珠,贺楼潮觉得,她恰好和云珠生得全无分别的可能也实在太小。
不过她既然以云珠的相貌出现,或许她曾经见过她?
溯宁睁开眼,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她的生死与你有关?”
“倒也说不上……”贺楼潮神情讪讪,他顿了顿,“但好像也是有点关系的……”
溯宁对他这番话未置可否,只冷声道:“海底裂隙下,重伤濒死,以鲛丹作换转交血珊瑚。”
她果真是为取血珊瑚,被卷入了海底裂隙中。
贺楼潮微觉怅然,他甚至不识得云珠,便也很难为此感到如何伤心,不过在确定她身陨后,他还是不由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依照贺楼部的习俗,族中有鲛人陨落后,他的亲眷便会在城外礁石暗窟中点亮一盏照月烛。
贺楼潮擎着一盏照月烛,望向自城池中驶出的灵族车驾,旌旗飘扬,如来时一样声势浩荡。
不过这些在澜沧海中横行无忌的灵族,如今只剩骑在海兽上全无气息的躯壳,薄纱后,原崇山的面色一片灰白。车驾灵光闪动,掩盖了浓重死气。
贺楼部中不明内情的鲛人还都在为原崇山的离开欢呼雀跃,可算是把这所谓的神族灵使给送走了,以后千万别再来了!
数名长老混在灵族车驾中,驭使着海兽向海底裂隙的方向而去。
当灵族的旌旗彻底消失在眼前,贺楼潮才收回目光,游进礁石形成的洞窟。
他将光辉柔和的烛火放入洞窟壁龛中,但这盏照月烛上却并无名姓。
贺楼潮不知溯宁为何会以云珠的样貌示人,也不敢贸然将她来历不同寻常的事再告知旁人,是以便不好在烛火上留下云珠名姓,只能等日后补全。
“贺楼少主。”
身后传来飞絮的声音,吓得贺楼潮一哆嗦,险些将以灵力点亮的照月烛灭去。好在他反应过来,及时收回了手。
他转头看向突然出现在此的飞絮,显然有些意外,其中还夹杂着几分难以分说清楚的心虚。
未得溯宁允准,他不敢贸然将云珠身死之事告诉飞絮,何况,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