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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生民笃信,只有封离氏血脉才能做北燕的王。南明行渊身为魔族,当然不会信什么神族天命,不过八荒人族显然都将天命神授视作至理,尤其是自诩血脉尊贵的诸国王族与众多世族。
“身为神族,这些事,你应当比我更清楚才是。"南明行渊若有所指道。
溯宁没有说话,或许如南明行渊所言,她原本对这些事再清楚不过,可惜如今尽数都忘了。
她将手中玉简扔给了南明行渊。
玉简中所录,正是修复玄元灵鉴之法。
南明行渊不长于铸器,得此法,他修复玄元灵鉴所需时日便足以缩短许多。
他带溯宁来取栾木树心本源,而溯宁以此法为换,算是各取所需。
灵光化作的飞鸟自天边掠过,振翅落入水榭之中,在南明行渊手边化作一卷简牍。
桌案上已经堆了不少这样的简牍,不必看,他南明行渊也知这大约又是邺都不知什么姓氏的世族设宴相请。溯宁到涉云园的这两日间,已有十余世族出面邀请,不知出于如何目的送上的拜帖更是有数十之多,其中试探意味不言而喻。
不过南明行渊甚至连回绝的信都未曾传上一封,他又并非是真的朝行月,如何会在意这些邺都世族的打算。檀沁进入园中时,只见南明行渊与溯宁各据水榭一侧,当中竞是空荡一片。
这么说话,不觉得累么?她下意识想道,不过这话也只是想想,绝不会说出口的。
“朝家主,溯宁姑娘。“她抬手行礼,礼数周全。见她来,南明行渊收起玉简,抬步准备离开,并不打算留下来听个一言半语。
他是魔族,对人族之事自是不会有什么兴趣。不过才走出水榭,便见着青衣的随侍带着几名护卫一路趾高气昂地行来:“我奉公子璟之命前来,尔等也敢阻拦!”
便是因为这句话,涉云园中朝氏仆婢俱都面露敬畏之色,只能跟在左右,不敢加以阻拦。
直到见了走出水榭的南明行渊,青衣随侍才停下脚步,站在山石旁躬身向他见礼,不过举止间也看不出有多少敬畏。
朝行月在继承了朝氏家主之位后,便依照北燕旧例得燕王封爵,是以在邺都之内,只论及身份,比他高的着实不多。
不过邺都人尽皆知,这位家主修为低微,性情庸懦,空担了家主之名,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着实不必将他放在心上。
青衣随侍显然也是这样认为,不必南明行渊说什么,他已经自顾自地起身,目光扫过南明行渊,又看向水榭中的溯宁,大约确定了她的身份,颐指气使道:“公子璟有令,命你即刻带那伤了奚氏郎君的罪女随我前去请罪!”北燕境中,能称公子者,唯有国君儿女。
不过青衣随侍口中的这位公子璟,在前十七年间,一直被人唤作赵璟。
十七年前,燕王携先王后出巡,封离氏宗亲借机发动叛乱,燕王于边地遇险,麾下血战杀出重围,但后方仍有叛军追来。
危急之际,是身怀有孕的燕王后主动出面,混淆了追兵视线,将其引开,为燕王谋得生机。
经数月,境中叛乱终得平息,但燕王调派的修士却只寻回了燕王后已无声息的尸首,她腹中已被生下的孩子不知所踪。
彼时,为了在追杀中保全刚出生不久的儿子,燕王后不得不在他身上施加术法,以蒙蔽叛军中修士的感知。但也正是因此,即便北燕最善卜筮的修士,也难以推衍出她所生下的国君公子身在何处,只能确定他尚在人世。十多年来,燕王一直派人暗中查访,却未曾觅得什么线索,直到今春之时,养父母亡故的赵璟跟随远房叔父前来邺都。
赵璟叔父因缘巧合在奚氏中谋了门客的差事,几月后,先王后之父东阳君往奚氏赴宴,无意中在赵璟身上见到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