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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
“官人,下官带人巡逻时,曾听过几句关于王阿四的事,他在造纸坊负责搬运,力气大,老实,平日从不惹事。”
崔仙芝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一旁吃得极其优雅的赵家二郎,温声道,
“时明,这案子你怎么看?”
说来也怪,他在汴京时,见过百官争相巴结的梁隐相,见过八面威风的童太尉,跟蔡相公在朝堂上吵过,也曾直言劝谏过官家,却从未从他们任何一个人身上——
感受过跟赵二郎一样的吸引力。
一种他一靠近,就忍不住心生信赖诚服的吸引力,仿佛这个芝兰玉树的少年,内里有着某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当然,他也留意到以前的赵二郎,只是一个拘谨胆怯的寻常少年,所有的变化,都是从对方高烧一场改了名字开始的,想来,这就是民间说的“大病一场使人开灵窍”?
李世民飞快掏出棉帕子,仔细擦了擦嘴角站起身,迎着崔仙芝饱含探究的目光,微笑着问了一句,
“崔官人,不知学生的言论,是否会影响衙门的决断?”
宗亲见官不必自称“小人”,以他现在的年纪,自称一声学生也是可以的。
崔仙芝没料到他如此谨慎,竟难得的开了句玩笑,
“无妨,兼听则明嘛。但我是属牛的,天生倔强。”
赵子瞻忙附和着鼓励弟弟,“是啊二郎,这又不是公堂上,你有什么想法也说说看,崔官人自有乾坤定夺。”
李世民俯身行了个礼,抬起头来,
“那好,学生就斗胆一答。现在薛寿手里拿着借条,王阿四也承认这张借条是真的,乍一看,道理全在债主这边。但学生以为,薛寿也有三个不占理之处。”
崔仙芝放下茶碗,“哦?哪三处?”
“第一,当年王相公想在全国推行青苗法,百官上书反对,说过大宋民间借贷的月息多在一分半至二分。可见,薛寿收的三分半利太高了。”
崔仙芝赞同地点点头。
李世民继续道,“第二,我今早去清水巷打听过,王阿四上有七十老母亲,下有病妻幼女,是家中唯一的顶梁柱,全家靠他在造纸坊搬运货物为生。纵便他真赖了账,薛寿也无权让人打断他一条腿,彻底断了王家老小的活路。”
崔仙芝本想问问,少年为何笃定王阿四的腿断了,但他想了想,再次赞许点头,
“有理,一码归一码,薛寿要债是一案,薛寿带凶伤人又是一案。”
李世民的神色开始凝重起来,
“至于第三点,虽然只是个小细节,但它的疑点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