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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接过他送的见面礼——一面透光兔子铜镜。
却万万没想到,原来他就是席家一直在暗中辅佐的誉王。
妙辞只把誉王清秀的长眉看了看。看久了,竟觉得晕眼,一颗心被搅得混乱。
等再回神,誉王已经登车驶远。
回程路上,月亮业已将现未现地吊在天际。
走这一路,席憬原本想提起前两日书房失窃的事。他知道砚台盒是妙辞的心结。只要此事不休,妙辞心里便不会轻易饶过她自己的失责。他原本想说:“你想跟我一块去找砚台盒吗?就我们两个,悄悄的。”
可谁知,他心里记挂着她,她却怔了一路的心神,半点心思都不肯放在他身上,甚至连他身遭的气压变了几变都不知。
“看呆了?”席憬再无法忍受,弯下腰,眼睛凑到她的眼睛前,试探问:“莫不是看哥哥看呆了?”
妙辞飞快瞥头,“没有。”
“我还没说是哪位哥哥。”席憬抬起妙辞的下巴,拿手帕擦了擦她的颧骨,“落了点土,花猫似的。”
妙辞恼他一眼,“怎的不早说。”
席憬冷眸凝视,“过去脸脏时,也不见你这样恼。是因为你的誉王哥哥恼我?他算你哪门子的哥哥?”
“是看他看呆了吧。”席憬拽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去好好说说,他有什么好看的。”
回去说说,其实是想彼此一个台阶下,不好再此话头多讲,否则又要闹得彼此下不来台。
偏偏这一次妙辞置气似的,站在原地不动。心里感动席憬在誉王面前维护她是真,可嫌他总是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也是真。
是呀!反正他总是对的!
他说她是因誉王而气恼,那她就是如此!
她不能是因为嫌土砾闷脸,只能是因为想给誉王留个好印象!
就算他草木皆兵,那他也是对的!他总是对的!
风卷着妙辞的衣摆,豁喇喇地朝席憬手臂上拍,像无声的对抗。
席憬以为他戳中了妙辞的心事。
想到将来她对誉王,可能会比对他更好,他莫名感到一股烦躁。
那个亲他两口的妹妹,那个令他胸腔发痒的妹妹,将来也要那样热忱地去亲其他人吗?
怎么可以!
席憬脸色铁青,把指节强势挤进妙辞的指缝。又割掉她身上的红宫绦绳,把红绳系成死结,栓在二人相贴的手腕上。
“不听话,总想叛逃。”席憬道,“在军营,这种不听主帅号令,分不清敌我的小将士,是要被当众处罚的。”
妙辞瞪大眼,“你在,搞什么……”
她不断挣扎。然而越是挣扎,越是被勒得更紧。
他们的腕骨紧贴,她的血液流动得更快,筋脉翕张得更急,犹如蝴蝶落入捕蝶笼,到处乱窜乱晃。
红绳勒出来两份相同的痛。在此刻,席憬终于体会到做亲兄妹是怎样的感受。
是割不断的羁绊,是不用再时刻担忧妹妹会不会把他撇下,独自逃掉。
原来要做亲兄妹,只需将他与妙辞紧紧捆绑。
“这就是你带给我的痛,妙妙。”席憬抬起她的手腕,“你分明感受得到。在你与誉王眉来眼去的时候,你分明感受得到我的痛。”
他摇了摇二人紧贴的腕骨,“所以你是那种宁肯要哥哥受痛,也得让誉王舒服的妹妹吗?是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