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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再次投来一道目光。
许是这次目光的主人终于无法掩饰内心复杂的情绪,这道视线过于的直白,余绾终于恍悟——
谢鹤续对她的注视,如同一条藏匿良久的毒蛇终于瞧见心仪已久的猎物,缠绕在暗处,嘶嘶吐信,伺机而动。
余绾转身,对上谢鹤续的视线。
离得近些,哪怕周遭血气滔天,余绾依旧能嗅到一抹淡淡的檀香,谢鹤续眉眼萧森,身姿半隐在一株青竹下,神色晦暗不明。
面前皂纱随风浮动,余绾眉眼如青竹薄雪,勾起的嘴角稍纵即逝,在这双眸子冷冽的注视下剑锋挥向自己的手腕处,寒光一闪,鲜血滴落。
余绾装模作样地垂首,向谢鹤续请罪:“属下无能,累及主子身受险境,待回去后便自刎谢罪。”
信烟已在头顶炸开,壮汉看着余绾鲜血淋漓的手腕处,瞬间便被唬住,喉咙发紧,自然对谢鹤续越发忌惮,暗道连手下都对其如此忠心畏惧,想来此人定非善茬,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不禁开口问道:“敢问阁下名讳?”
话虽问出口,壮汉盯着谢鹤续腰间的玉佩,心中已然明白三分。
庆栎县偏远,又正逢雪灾,生民艰苦,二人不仅锦衣华服,男子腰间的玉佩更是上好的和阗羊脂玉,顶上雕刻的白鹤栩栩如生,价值连城,想来也唯有盘踞在此处的士族陈家如此显赫,正巧陈家二房的大公子喜鹤,身旁物什多用鹤纹点缀。
只叹夜色泼墨,他现下方才瞧见。
壮汉左侧的矮个子少年哭丧着一张脸:“大人,现下可如何是好?”
骑虎难下,壮汉心下踌躇,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主持尸体上时,终于心下一横,咬牙道:“事关重大,还能怎么办,难不成现在跪下来求他不要说出去吗!”
矮个子少年闻言膝盖一软,当即就要跪,气得壮汉跳起来给他两脚,破口大骂:“赶在护卫到来前,杀了他们!”
话落,一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