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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行,你先……咳咳咳!”
王氏话说到一半,突然掩嘴咳嗽起来,谢瞻立即转身敏捷地扶住她,轻拍她的后背,王氏咳嗽了好一会儿,吃了他递过来的茶才停了下来。
“没事,就是最近有些伤风,大夫说没什么大碍。”顿了顿,又长叹了口气道:“阿瞻,阿沈是没什么大碍了,但是陈太医说了,她的身体太弱,阳气不足,极易小产,这次幸亏是发现及时。都说这妇人生产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我是真担心她这一胎,你说我平日里这样忙,又不能时时看顾她,这可怎么办呢?”
“是您太过担心了,府里这么多人伺候她,她不会有事的。"谢瞻安慰道。
“女子有了身孕,本就容易烦恼,且你媳妇原便是个喜欢多愁善感的,长此以往,我只怕她身单福薄…说至此处,王氏握住谢瞻的手语重心长道:“阿瞻,我是自小看着你长大的,心里就盼着你日后能成家立业,夫妻和睦,儿孙满堂。阿瞻,你听我一句话,改日就搬去寻春小榭吧,你素来稳重谨慎,不叫我操心,有你帮忙看顾阿沈,我这心里才能踏实,少些思量,你说如何?”王氏生十二郎的时候难产,这两年身子一直不大好。“你若不答应,我这药也喝不下去,心里烦躁啊!”谢瞻面上犹豫,王氏立马又捂着胸口咳嗽了数声。那模样似要声声咳出心肺般,谢瞻一惊,赶紧一面拍着王氏的后背一面点头应道:“您别急,我都听您的,应下便是!”
王氏用力太过,咳得腹痛,闻言终于松了口气。她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咳出的泪,心里欣慰地想:臭小小子,算你还有点孝心,你再不答应,你老娘都快把心肝肺给你咳出来了!
沈棠宁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年幼时,父母健在,她只有两三岁,爹爹出征打仗,娘亲在房里午睡,兄长熟练地背着她走街串巷,她搂着兄长的脖子,撒娇喊哥哥。
哥哥偷偷抱她到金鱼池去玩,用他那支鹰骨做的羌笛吹小曲儿逗她开心,哥哥的小伙伴们都凑上来逗她,笑着说团儿妹妹像只胖团子,她就害羞地将脸埋进哥哥的怀里。后来哥哥丢了,娘亲哭干了眼泪,一向顶天立地的父亲也仿佛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再后来一一再后来她的爹爹也没了,在战场上一去不归,娘彻底哭瞎了一双眼睛。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她变成了没有爹的孩子,只是那时的她还不知离别的滋味,直到下葬的那一刻,温氏嚎啕大哭地扑向爹爹的棺冢,四周响起肝肠寸断的哭声。
她才忽然间明白,从今往后,爹爹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永远地失去了疼爱自己的兄长和慈爱的爹爹。她哭着喊着叫爹爹别走,那面前的背影终于被她追上,缓缓转身,却在一瞬之间化作了萧砚那张满是失望痛苦的脸。
“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究竞哪里比不上谢瞻,家世,还是权势?”
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沈棠宁抽泣着,痛苦地皱起了眉。
“仲昀,仲昀…"她喃喃。
谢瞻停在她腮边的手一顿,慢慢紧握成拳。沈棠宁醒了。
她觉得浑身都很疲惫,可她明明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记得自己在梦中似乎还哭了。
她抬手去摸枕边和腮边,枕边和脸上却都是干燥温和的。
沈棠宁轻轻吐出一口气,目光向床下扫去,看到床边坐着一个黑色的影子。
见她醒过来,那人开了口。
“醒了。”
只两个字,让沈棠宁刚从梦中醒来的迷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僵直了身子。
谢瞻瞥了她一眼,命守在外面锦书把煎好的药端进来。“你从昨夜昏迷到现在,母亲一直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