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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尝。”
两个人推来推去,短时间内没有结果,许清桉忽然笑了,“好,我先尝。”
他端起碗,先是浅尝一口,再是细细品味,随即神色变得难以置信。
怎么,是难以置信的难喝吗?莫非她又突破自我下限了?
薛满那个叫贴心,“少爷,不用勉强,你喝半碗就行。”
许清桉摇摇头,“半碗?不能够。”
话音刚落,他便仰头喝下大半碗猪肺汤,意犹未尽地道:“好喝。”
薛满差点被惊掉下巴,“好、好喝?”
“好喝极了。“他问:“阿满,你确定这碗汤出自你手?”
“我确定。”
“那你确定它没被人掉过包?毕竟它…他扔出一堆赞美之词,道:“与你以往的厨艺天差地别。”“我确定它没被掉过包。"薛满不疑有他,沾沾自喜地道:“看来我在厨艺上天赋异禀,短短一个月便能突飞猛进。”
“这是我此生喝过最暖心美味的猪肺汤。"许清桉举起瓷碗,问她,“你要尝一小口吗?”
薛满被夸赞迷晕了神智,竟毫不设防地接过,许清桉见状,眸中掠过一道狡光。
待她启唇喝汤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半起身,左手抵住她的后颈,右手使巧劲推碗,轻而易举地逼她喝光余下的猪肺汤。
须臾的工夫,薛满的脸色便由白转青,真切领略透这碗猪肺汤的"美味"。
许清桉松手,淡然地坐回原位。
薛满干呕了好一阵,怒瞪向他,“少爷,你这个骗子!”
“我骗你什么了?”
“汤明明很难喝,非常、十分、无比的难喝!”“难喝又如何?“许清桉反问:“我喝得,你却喝不得?”
“我又没生病!”
“主子有难,婢女同当。"许清桉再问:“还是说,你并无与我同甘共苦的决心?”
“当然有。"薛满暂且息怒,勉为其难地道:“算了,这回便原谅你了,但是下不为例。”
听听这施舍般的口气,究竟谁是主子,谁是仆人?许清桉不置可否地一笑,闭眸开始假寐。
天色已晚,马车正到了人迹罕至处,看来今晚只能宿在野外。
许清桉与俊生是男子,夜宿野外倒也罢了。薛满身为女子,总归有诸多不便。
对此,薛满本人很看得开,“小事一桩,我晚上睡马车里就好。”
然而真入了夜,马车里异常闷热,她打着扇子仍遍体生津,翻来覆去许久后,撩起帘络往外看。这会是仲夏,月明星稀,蛙鼓虫吟,暑气熏蒸。俊生在大树下铺好席子,四角扔着驱蛇虫的香包,又去捡来树枝,在不远处架火堆照明。
许清桉便坐在席子上,背倚树干,神容静谧,不知是真睡还是假寐。
月光薄如蝉翼,轻拢他的周身,散发着淡淡银辉。在黏腻而炎热的夏夜,他宛如一泓清凉的泉水,遗世独立,沁人心脾。
薛满跳下马车,轻喊:"俊生。”
俊生回首,同样压着声,“阿满姐姐,有事吗?”薛满提议:“我睡不着,来帮你生火吧。”“不用不用。“俊生抹着汗道:“火边又热又容易烫到手,您还是回去歇着吧。”
“那我来给你打扇?”
“哪能劳烦您给我打扇。"俊生笑道:“火已经生好了,我打算去溪边洗手,要么您替我照看会公子?”薛满一口答应,等俊生走远,她脱下鞋,蹑手蹑脚地靠近许清桉。
隔着极近的距离,她微倾首,安静地观察起他。只见他面如傅粉,修眉俊目,醒时鸿蹇凤立,风流跌宕,休憩时锋芒稍敛,依旧不可向迩。
他无疑是位绝顶俊俏的青年,但薛满的关注点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