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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喜欢乐乐、还喜欢了很久?屁!
但不管服不服气,这张请柬,却是事实。
“松明,那子言的婚礼,你去吗?"方恺没忘记自己今日来的任务,他受了佟暄的嘱托来邀请好友。“去……我去……“他无精打采地点头。
虽然自己终究没能娶到乐乐,但想来,她嫁给了最喜欢的人,应该是很高兴的吧。只要乐乐感到幸福,他便也知足了,会怀着最衷心的情感,祝福她。
大
火红的灯笼挂在廊檐下,将范家破旧的大门照得泛橘,夜色中清晰可辨,把门前的一条窄路都给点亮了。今夜的范家,前所未有的热闹。
范屠户带着女儿逃荒来的浔阳,是以在此处并没有什么亲戚,父女两个相依为命,每逢年节的也无处去走动,倒习惯了这屋子里的清冷。
可明日,便是范灵乐的出嫁日了,家里来了许多邻里好友帮忙,譬如叮嘱范屠户,明日送女儿不能哭啼,怕不吉利;走的时候必须在走在女儿右边,不能是左边;女儿可以跨过门槛,但范屠户坚决不能出门槛…诸如此类的规矩,不可一一名列。
范屠户头次嫁女,没经过这种阵仗,又笃信这些规矩,生怕哪个步骤不小心做错了,给女儿婚事惹来不祥。他怕记不住,急出一脑门的汗,有人提议给他写下来,但范屠户偏生又不识字。无法,只好将那些要遵守的习俗按步骤画下来。
大家热热烈烈地来,又闹闹哄哄地走。街坊里有喜事,都想着来沾个福气,面子上热情帮忙,对于范灵乐那点子丢人事,也只好装回肚子里,回家背地里自去感叹。夜渐深了,白日的喧阗一过,倒显得院子里更为清寂。范屠户点着油灯,还在对着今日画下的画,手下指指点点,嘴里嘀嘀咕咕,皱着眉头费劲去记这些规矩。方恺坐在对面,替他清点范灵乐新婚的人情往来。范家父女都是个不识字的,这种事情,佟暄便特地托了自己最放心的好友来帮衬。
“范叔……方恺点完了,放下手中的册子。范屠户入定了般,太过投入,竞对他的呼唤没有反应。方恺瞧他费劲巴力的努力样儿,心中觉出好笑,也有些许熨帖的感动。范屠户人是真没文化,但对这个宝贝女儿的一切,他都无比用心。
方恺又叫他一句,范屠户这才回过神来,“小恺啊,弄好了是吗?”
他接过他递来的册子,方恺一边同他解释,哪笔礼金是哪个人给的,“这个二百文,是山长的。”“呦?山长都给礼金了?这怎么好意思?”“山长说了,乐乐常来书院,也算是受过他的教诲。他也看重乐乐是个机灵的女娃,也算是他的一点心意吧。”“山长真是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乐乐总去书院给他添麻烦,该我谢他才是。“嘴上这么说着,手乐呵呵将这笔礼金记下。他在自己常用的人情簿上朱笔画一个圈,旁便再用墨笔画一座山,后面记一个“二百文"。方恺疑惑,“范叔,这是何意?”
“山长叫′袁弘佐’嘛,就是一个红的圆,旁边再配一座山,我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嘛!”
被普及了新知识的方恺…”
他今日这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不识字的人都自创了一套自己能够理解的记录体系。
就这样,方恺给他念名字和金额,范屠户总能用自己能看懂的方式将那个人在人情簿上记一笔。堂屋这边还在煞有介事地捋人情,范灵乐的闺房里可是欢乐多了。
“哇塞!好漂亮的首饰盒呀!”
朱小妞一边感叹着,一边去拨弄首饰盒里的抽屉。这是范屠户给女儿新打的嫁妆,就等着给她抱去夫家。首饰盒是楠木打造的,上面刷朱漆,描金线,正面画着喜鹊登梅,侧面画着缠枝莲。最上面打开,支起一个亮的铜镜,正面四开的小抽屉,就连那抽屉上的铜把手,都铸成了同心结的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