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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改成了燕然。这下够气势,却和姊妹们格格不入。父亲严令她对外声张,并再次告诫她身为逆王之后,无需建功立业,更不用出人头地,平凡便是最大的福祉。
父亲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年少的她狂妄自大又愚蠢,一度因他的软弱感到羞愧,直到变故发生……
“你会等我吗?”洛阳人清泉般的声音缓缓淌过心田。
“等你做什么?回来娶我?”她从马背上转过身,歪头冲他笑。
“你若肯嫁,也未尝不可。”他垂下眸子,朝她摊开攥了一路的手:“没有它,我什么都不是。你拿着,等办完事,我带你回京。洛阳繁花似锦,园林冠绝天下,不像这里寸草不生。”
他掌心躺着一枚首尾相连的双鱼佩,用罕见的血玉雕琢,在夕阳下闪动着凄艳的光芒。
她常和丝路客商打交道,见过珍奇异宝无数,自然看得出这玉价值不菲,也愈发坚信他身份可疑。
他伤势好转后,她便羞于直视。剥去偶尔流露的阴鸷和狠戾,他的骨秀神清俊雅出尘令她心旌摇荡,第一次明白何为如瑶阶玉树。
她甚至想放下一切同他坦白,说服他放弃使命,和她一起远走高飞。
可她做不到,离家出走那天开始,她便注定此生要舍弃自己,去做顶天立地的高山,护佑她善良的父亲温柔的母亲和幼弱的弟弟妹妹。
正常少女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心如鹿撞,满面娇羞。
可眼看图穷匕见,他还无知无觉,她便也无需再做戏,只随手拈起了那枚玉佩。
指尖触到温热的汗意,像她永远无法坠落的眼泪。
“我会等你回来,带我去看洛阳花。”这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摸到他腰间佩刀时,他正低头吻她。
劲风挟着流沙,从四面八方撕扯、冲撞、摇撼,她拼命挣扎却无处着力,恐惧、绝望和痛苦汹涌而来,她快要被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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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阳惨淡,落在颊边丝毫感觉不到暖意。两只宽厚有力的大掌托着她的头,正耐心得按揉着,像是要帮她驱散盘踞脑中的阴影。
燕然心神渐定,脑海逐渐清明,攀住他的手腕,握了握道:“阿曜,我没事。”
她起身拍掉衣裙上的草屑,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沉默地眺望着远处的崇山峻岭。
“有咱俩据守关外,朝廷走狗休想再动郡公府半分。”身后传来低沉浑厚的声音。
高大魁梧的胡服青年缓步走来,牵起她的手宽慰道。
她正是云中郡公那个失踪的女儿,没有葬身狼腹,也没有嫁作人妇,而是落草为寇,成了驰名关外的悍匪。
这青年则是她最忠诚的追随者,他们自幼青梅竹马,多年来相依为命,情分超越主仆,远胜兄妹,如今已是枕边人。
白日里杀伐奔波,充实而刺激。可午夜梦回时,她需要炽热的肌肤熨帖孤寂的灵魂,也需要健壮的身躯填补虚妄和空茫。
欢情是对抗痛苦的灵丹妙药,一直以来屡试不爽。
她最喜欢的,莫过于云销雨霁后他意犹未尽的亲吻。颔下粗粝的胡茬带来阵阵刺痒,似乎连灵魂都能激起战栗和酥.麻。
这些都是洛阳人所不能给的,他到死都是个少年,青涩、稚拙、羞赧、天真、莽撞,轻而易举就被她俘获。
可年少的她不明白,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
得到他的身心,她却也失去了自己的。横刀相向后,她更是噩梦缠身再难解脱。若非如此,她与贺兰曜之间应该也不会……
她苦笑着摇头,其实有没有那个人,他们都会走到一起吧?
这些年来漂泊不定,从云中到盛乐,从清水河到黑坨山,再从马邑古道到雁门关,他们走了五年。从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