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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修玉牒的时间未到,”褚容倔强道:“只要她的名字还未勾掉,一切就都来得及。你再上书,就说孩子找到了……”
李柏年叹道:“你还是太天真了,等咱们进了京,别人要问起好端端的女儿为何离家出走,你该如何作答?别人再问女儿这些年去了哪里,怎么找到的?你又当如何作答?等开春后她就十九了,哪怕寻常官宦人家,也甚少有这个年龄的待嫁闺秀,这件事……根本说不清。”
褚容面露痛苦,狠狠绞着手指。
李柏年道:“这孩子打小离经叛道,最有主见,她要是不想露面,别人也没办法,其实我到现在都没见过她。”
“这么远的路,她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褚容想到这些,心底便如针扎。
李柏年倏然变色,用力拍了把膝盖道:“别忘了,还有阿曜那小畜生。”
身为人父,他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堂堂公府千金,名门淑媛,会堕落至此,定是受了别人的蛊惑。
“阿曜?”想到这个人,褚容不禁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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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然不是姊妹中最漂亮的,却是最鲜活耀眼的那个。
她常年风风火火,个头窜的快,举止也早脱稚气,十一二岁开始,身边就围满了浮浪子弟。
李柏年对子女的教育始终持放任态度,可看到她一个女孩家整日和一帮臭小子厮混,心里也难免担忧,唯恐女儿吃亏。可她的性格基本定型,再想约束只会激起逆反,只得暗中遣贺兰曜看顾。
彼时贺兰曜也是个半大小子,生的虽威武高壮,但外粗里细,行事周全。
起先李柏年很满意,后来却忍不住犯嘀咕,因那小子实在过于妥帖,燕然除了沐浴更衣,他几乎时刻跟着。他忍不住向褚容吐露疑虑,担心贺兰曜监守自盗。
褚容却笑他庸人自扰,且不说燕然初潮未至,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女孩,即便真到了春心萌动的时期,也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绝不会让人白白占了便宜。
笑归笑,她到底还是留着心,准备过两年等她及笄后,再设法分开他们。
燕然是顽石,不易说动,但可以从贺兰曜那边下手,他是个极通情达理的孩子,向来对长辈礼敬有加。她的追求者众多,其中最殷勤的当属东邻秦家两兄弟。
兄长倒还敦厚些,弟弟却很尖刻,一有机会就挤兑贺兰曜,不外乎就是嘲笑他的身份。
在外人看来,贺兰曜是燕然的侍卫、跟班、仆从甚至马僮,他自己从不解释,也根本不放在心里。
直到有一次又发生口角,秦小郎嘴里蹦出了个新鲜词语:通房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