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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连声抽气,又随即笑着应道:“贾老板大气,贾老板大气!”
于是琵琶声铮铮,酒盏相推。
荣微和江陇朝贾平作别,再次隐入人群中。
红珠玉到手,荣微便无心停留,她将木盒与红玉石分开,朝江陇点头,两人趁着蜂拥而上争抢果酒时,出了红梅山庄。
绵绵细雨复落,船舫划过,带起阵冷冽的风。
单薄素纱挡不住春寒,钻心剜骨,荣微凝了内力,这才稍微暖了身。
下一刻,背后披上来一件带着余温的对襟长衫,稍显宽大,却格外暖和。
荣微一顿,心蓦地一震,扬头看了身侧人一眼,询问意味不明。
江陇轻轻挠了挠鼻尖,斟酌着不知作何开口,一双眼晦暗至极,脱下乌衣,他内里同样是一身墨色长袍,便如落在暗处,叫人难以摸清。
可心中却早已燃了些难以压抑的火,一寸一寸烧过他的心口,烫得他细密地发疼。
这幽冥心法果真阴毒可怖,那日荣微便只是开了个头,可如今的模样,看起来却像被蚕食反噬掉了一部分的内力。
修炼内力至高境界,本不该会畏惧这般连微寒都算不上的冷意。
江陇拳头紧握,齿间尝到一丝血腥味,尖刺的痛唤醒了他不敢再次宣之于口的心思,半晌,才幽幽一声叹息,道:“我只是想着,今夜我们露了脸,怕是会被盯上,身为‘夫君’,总得做个样子给他们看。”
荣微拢紧了温暖的外衫,闻言却是不语,也不知是否接受了他这番解释。
旁有谈笑而过的临安女娘,身姿窈窕,青竹作伞骨,全然没有留意到树下的二人。
荣微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气,吊得她不上不下,却又难以言说。就好像,她并不需要这样的关心,可又渴求这样的关心,矛盾、彷徨、更多的是不解。
不知为何,她开始觉得后悔。
这是从前绝对不会有过的情绪,哪怕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想,她今夜宁愿听见的,是那一声轻柔缱绻的“姐姐”。
“算了。”
她寻不到结果,便只好再一次逃避,“咱们回客栈吧,阿浅还在常公子那,我不放心。”
*
阿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辰睡着的。
迷迷糊糊醒来,睁眼是一片漆黑,她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地喊了一声:“阿姐。”
回答她的,只有静谧的四周,偶有流水声,轻轻剐蹭过耳膜。
阿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离开剑雨楼好几天,跟着楼主来了临安,然后——
她一惊,从床上跳下来。
半个时辰前,她在常舒明的厢房内等楼主和江影卫,等的时间稍长,她便有些困倦,却不好意思在两个男人面前睡觉,又瞧那二人醉了荔枝酒,已经倒桌不醒,遂自作主张跑回了偏房。
原本只打算小憩片刻,不曾想,这眼一闭,睡过去就是大半个时辰。
阿浅连忙提了裙摆,推开门,想溜回去,迎面差点撞上一人。
“当心。”
荣微一把挡住她欲往前扑的身子,乌衣摆蹭过阿浅的眼,她下意识地喊:“江影卫。”
“阿浅,”荣微话中带着冷淡的笑意,告诉她,“你认错人了。”
阿浅一愣,这才借着廊道的红灯笼看清面前的是荣微,她又是一惊,弓了身,慌忙道:“楼、楼……”
“咳咳。”江陇轻咳两声,“阿浅,有什么事回卧房再说吧。”
阿浅彻底清醒过来,亦步亦趋跟在江陇身后,犹犹豫豫地重新进了门。
一关门,她转身便对上荣微似笑非笑的眼,心里顿时一紧,随即低头,声音也跟着落了下去:“楼主,阿浅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