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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传来的是张明礼掉落山崖摔死的消息。当尸骨被抬回村里,原身母亲受不住打击,当晚上吊而亡,张老头直接一病不起。原身浑浑噩噩也跟随父母离去,然后她这一缕魂就穿来了!
她背着猪草进了一个土墙垒成的农家小院,这房子的布局类似于口字,分为:堂屋、东屋和西屋,房子全是土坯茅草顶。因为上了年头,土坯已经裂缝。但家里没钱翻新,就用一根木棍抵着墙顶,希望它能多撑一阵子。
张希瑶将猪草倒进猪圈,一扭头就对上奶奶张婆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的目光还带着几分审视。
张希瑶知道她在看什么。
前几天,原身母亲下葬的日子,有个老道士路过许家村讨口水喝,看到她,问她生辰八字,掐指算了半天说她刑克六亲,不仅克父克母,还克夫克子,是个不详之人。
原本张家就因为连失两人而死寂沉沉,这话就像一滴水入了油锅,全家人看张希瑶眼神都不对了,皆露出惶恐之色。
老道士在他们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这颗种子在短短几天之内就生根发芽,现在已经茁壮成一棵参天大树。一家人总是背着她嘀嘀咕咕。
如果张希瑶不是姑娘,而且已经养到十三岁,到了出嫁的年纪,她严重怀疑这些人会听信道士谗言,将她这个妖孽溺死在河里。
张希瑶努力忽视她的打量,将篓子放到墙角就进了堂屋,饭菜刚端上桌。
这时候普通百姓的日子很苦,整个许家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都是中午一顿,晚上一顿。
家里只有一张吃饭桌,大人们坐到桌前吃饭,小孩子就端着饭碗随便找个地方。
张希瑶不想跟大家凑在一起,省得他们像躲瘟疫一样躲着她,端着饭直接回了屋。
这房间是她父母的。张家老两口住在堂屋东侧,她和父母住在堂屋西侧。
张父活着时,他们还会将这屋子隔一道帘子。张父死了之后,草帘子就撤下去了。
今天吃的又是疙瘩汤,这是用小麦磨出来的粉,用水混成面团放进烧开的水中煮熟。做法很简单,她小时候也吃过。但她小时候吃过的疙瘩汤是细面做的,这碗疙瘩汤呈土黄色,上面还漂着麦麸,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猪食,看着就没有食欲,这麦麸不止漂在上面,疙瘩里也有许多,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把麦麸扬出去。咽的时候,还会拉嗓子。
张希瑶上辈子最穷的时候,也没吃过麦麸。吃的最多是红薯。
这个朝代没有高产作物,如红薯、玉米、土豆之类的。百姓多数种的是水稻、小麦和粟,产量很低。
已经吃惯美食的她,连吃好几天,有点食不下咽。人也肉眼可见地瘦下来。
就在她艰难地跟疙瘩汤做斗争时,外面传来张婆子略显不耐烦的声音。
张希瑶趴在窗前,透过窗户缝隙看到张婆子跟大伯娘说话。
“娘,公爹的药只剩下最后一剂,他的病一直不见好。咱们要不要去县城给爹请个大夫?”
张婆子面露为难,“城里大夫出一趟诊至少得一贯钱。咱们家哪还有钱。”她唉声叹气,显然也为这事发愁。
大伯娘看了眼张希瑶房间方向,“我看不如把阿瑶嫁出去。前几天道士说的话,您也听到了。公爹的病一日比一日重,兴许也是受她影响。”
公爹病入膏肓,家里也没钱治病,不如将这个祸害嫁出去,给老爷子冲冲喜,兴许老爷子没了祸害影响,病也就好了。
她的提议不能说自私。家里有个克父克母的孩子,谁知下一个被克的是谁?
张婆子下意识摇头,“阿瑶还小。”
“娘,阿瑶今年已经十三了。”
这时候法律结婚年龄是男十五,女十三,听婚嫁,但出嫁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