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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伊实抵着门边,问。
我沉默。
“没聊完怎么不追上去接着聊?”他很会用英文翻白眼。
我默默起身,拍了拍裤子后面的雪,从他身侧挤进门,也可能撞了他一下。
“晚饭想吃什么?准爸爸。”我很绅士地问道,一路往里走。
伊实用力关上门,也许还是那股风在助力,总之余震从我的脚底心一路漫延到头顶,仿佛这是何等龙潭虎穴。
“我现在心情一团糟,你最好别掺合。”他说。
我嗯了一声,去厨房给自己弄点伙食。拌了一碗蔬果沙拉,烤了几片面包和牛肉,站在锅前直接用餐,叉子划过锅底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墓碑上刻墓志铭时我也会用这么大的力气。
晚上我又躺回了沙发,那张迎着落地窗,垫子可以掀开,柔软适中的沙发。我一直开着电视,有点儿演变到过度依赖的程度,一直开着,有时装模作样地换个频道看。
伊实沐浴完,看到我一副“就算抓我尾巴也起不了劲”的模样蜗居在那里,说我冻坏了脑袋。我不予置否。
他走过来,扯了扯我身上的毛毯,那是我唯一的保护罩,“去床上睡。”他说。
我一动未动,发空洞的呆。
伊实蹲下来,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确认我至少还有眨眼的本能。
“连一个问题你都问不出来吗?”他说。
我这才瞥去一眼,嗓音生涩地开口:“你让我不要掺合。”
“那是因为你直接抛了个荒谬的答案给我。”
我闭上眼睛:“没必要。”
伊实盘腿而坐,手伸进来握住我的手,他老把它当成一个麦克风,又或是拴住宠物的链条,举着牵着心里才踏实似的。
“为什么不问?你应该要问。如果你在想,那就问。”他说。
我故意留了个空档,问:“俄语的没必要怎么说?”
“Ялюблютебя.”他回答得轻巧且迅速。
这在意料之外,我感到好笑,虚脱的好笑:“没准你在耍什么花样。”
“嗯,知道你不信我。”伊实吻了吻我的指尖,沉声低语:“但我也不想让你从马背上摔下来。”
几乎是一瞬间,我的眼眶发酵变酸。由于担忧核泄漏,我不免紧紧地闭着双唇。
“很抱歉吼了你。”他擦过我的脸蛋,像对待一个洋娃娃。
这份温柔有太多值得诟病的地方了,如果只是心疼,他会粗鲁地把手指塞进我嘴巴里让我咬两口解气,如果只是安慰,他会二话不说地亲口撬开我的牙齿逼供,但他却像对待一个洋娃娃一样对待我——表明他此时,正和我一样破碎。
不管是因为什么而破碎,总而言之,我们半斤八两,或者说,势均力敌。
伊实埋下脸,“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可能你也一样,这很难……最烦人的是它们不会自己就这么流走。”
“她明天还会来吗?”我问。
“不会。”
“How?”
“我这没她想要的了。”
“你人就在这。”
“但没有她想要的。”
算了。
我关掉电视机,缩进毛毯与世隔绝,是人是鬼都得遵循原则,不随便打扰被窝里的人。
过了很久,漫长又狭窄的时间,我在逼仄的沙发里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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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胳膊还是那条胳膊,床还是那张床,人还是那个人。
只有我被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