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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才看到了吗?好多带刀的官爷往里面去了。”
“啊?什么时候,我没看到啊。”
“诶呦,就方才,啧啧啧,那阵仗,怕不是过两日菜市口便又有好戏瞧了吧。”
“不见得吧,还能日日都有人造反不成?”
“那谁说得准,定国公祖上还是开国功勋呢,这不照样吗......”
徐徐车马自闹市横穿而过,带去晨露时的微风。
一角布帘于此时幽幽垂下,隐去薄光,平添一层阴影静谧。
“明芳动手了。”
箫颦沉生道,一身崭新的墨青直身将她衬得挺拔而俊朗,乌色三山冠下白皙的脸庞落在阴影之中平添了几分清冷与深沉。
坐在对面的李璟暗了暗眸子,没直接回她的话,反倒是略带调侃的扬了扬唇角,瞧着她那垂眸思索的模样淡淡道:
“头一次见殿下这番打扮,竟不想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啧,别闹,说正经的呢。”
箫颦剜了他一眼,可唇角却是没来由地挂上了一抹笑。
李璟浅笑不语,倒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环臂瞧她。
“若不出所料,今日皇后恐怕是要来找我了,不过你说,这第一个倒霉蛋会是谁?”
“殿下希望是谁?”
李璟没正面回答她,只是饶有兴致地静静倾听。
箫颦垂眸思索,半晌,却扬了眉梢一敛锋芒地说:
“我现在,还不想要文愈的命,这只老狐狸我得溜他到最后。”
“那奴婢便恭祝殿下,得偿所愿。”
李璟倏而揖手,箫颦亦是颔首相接,只一眼,便了然于心,毋需多言。
娇花衔珠,如玉落盘,既是四月将末,可那春寒之意却仍未有褪去的意思。
箫颦自角门踏回翡翠宫,待换回了衣裳这才步履轻缓地回了正殿,见着仍睡在榻上的彩衣沉了沉眸子。
她如果死了就好了.....
一个声音忽而自脑中响起,箫颦骤而顿住,待到再度望向她时眼中逐而蒙上了一抹不曾觉察到杀意。
是啊,如果她死了,就不会有这许多的麻烦了,她只需表现地悲痛些,届时皇后便是有疑虑也不至于真的猜到她头上。
之后,哪怕再安排人手她都可毫无顾忌地下手利用,所以,只要她死了,只要她死了,便再无后顾之忧。
脑中的回响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似是要将她彻底吞没,不受控制地来到那仍在熟睡的背影旁,箫颦冷了目光默默地伸出了手。
“殿下?”
一声轻唤悄然而起,将原已沉于杀意之中的箫颦再度拖回现实,见她方向一转,挂起抹浅笑搭上她的肩头。
“醒啦。”
箫颦轻声道,见彩衣先是模糊地揉了揉眼,而后便猛地一下从榻上弹了起来:
“诶呀,奴婢贪睡,殿下恕罪。”
“无妨,你累了便多睡会儿吧,不打紧。”
箫颦又道,如往常一般很是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那怎么能行,殿下之前不是说想吃桂花糕嘛,奴婢昨日寻人出去找的干桂到啦,可香了呢。”
彩衣满面兴奋地说,两下从榻上爬起来就要往外走。
而箫颦却是蓦得顿住了声,看着她已行至门口的身影幽幽问:
“我怎么不记得,我想吃那小玩意了?”
“是您去疫区前说的,殿下事忙不记得也正常,奴婢替您记得就是。”
她含笑说,恰逢此刻,一缕阳光顺着屋檐洒落脚下,点点莹光散在肩头时,亦如当年她与繁衣捧着方摘下的桂花,吵吵嚷嚷的踏入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