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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真心的吗?”
陈家娘子的手攥紧了。
傅祯信誓旦旦道:“只要你说你不愿意,我立刻回去和太母说明,绝不让你违心嫁人。”
“不。”这时陈家娘子的声音已经有些发哽了,却是坚决又迅速地道,“妾说的话是真心的。还请陛下成全。——妾在此处,诚愿陛下早寻良缘,早纳贤后。”
她生怕自己会哭,说完之后也顾不上其他了,施了一礼,便转了身,迅速离去。
王顺轻手轻脚地再进入坟典肆时,恰见傅祯随手抄起一卷书摔在案上,惊得王顺一激灵。
他赶紧上前,劝道:“陛下息怒。”
他这副模样,王顺着实难安。素日里太皇太后一向爱护陛下,偏是在这事上不肯妥协半分,理由也仅仅是一个:恐陈家女有惑主之嫌。
她老人家眼光毒辣,身为帝王,却这般痴情,难保国朝日后不会有这等祸事。尤其想到先帝和先皇后琴瑟和谐成就一段佳话,可即便先帝有其余嫔妃,却过分在意先皇后,自从先皇后血崩列仙,先帝便也伤心呕血地跟着去了。有此等故事,太皇太后便越发坚定了不能让陈氏女入宫的决定。毕竟,傅祯首先是大卫君王,其次方是她的孙儿。
眼看夕阳越来越低,天色暗了下来,就要宵禁了,王顺不得不催:“陛下,该回去了。”
傅祯并不理睬。
王顺就要跪下来求他了:“平常陛下从未缺过给太皇太后请安,再不回去,她老人家就要生疑了。”
后来,在王顺和喻柬之的苦口婆心下,傅祯这才登上了车。
他才一回紫宸殿,傅练就问:“陛下去哪了?”
傅祯心情不虞,没搭理他,径直往寝殿去更衣。
傅练追着他道:“方才阿婆差人送了点心来,是顾娘子亲手做的红绫饼餤,阿婆说味道甚佳,请陛下和臣也尝尝。”
傅祯此刻断断听不得“顾娘子”三个字,不禁烦郁地道:“她不是在阿婆宫里抄经么?如今竟又卖弄起手艺来了。是不是明日还要亲自端着迷魂汤给阿婆喝,再让所有人都念她的好!”
傅练不想他言语忽然刻薄起来,纳闷地“啊”了一声。
傅祯觉察出自己的失态,却不欲与他这个孩子解释其中的弯绕,转而平复了语调,又道:“既是阿婆说口味甚佳,你便都吃了吧。”
傅练又懵懂地“哦”了一声。
晚些时候,傅祯和傅练一道去了弘德殿,赶上太皇太后今日清闲,竟是在和人玩樗蒲。
樗蒲乃是一种棋。不过需有五枚黑白两色的骰子参与其中。这五枚骰子可有六种组合形式,若为全黑,则称“卢”,乃是棋中的最高彩;其次是四黑一白,称为“雉”;至于其它四种形式则称为"枭"或"犊",是杂彩。如果掷到最高彩者,可以连掷,又或打马,又或过关,而掷到杂彩者,则不能有这些选择。
原本傅楚楚对这个不上心,是看媛媛乐意尝试,她便也跟着学了起来,不成想连输了几次,稍微弄明白了其中玩法,兴致起来了,却还是输了。
“哎呀。”傅楚楚叹道,“我就说我玩不了这个。”
太皇太后就笑:“你不静心,哪能记住这里头的玩法。——再看顾娘子,赢面都已有了。”
傅祯的眼神往那着绯色窄袖衫子、卷草宝花纹织锦褙子和大红裙的人看去,却又立刻转了视线。
这时青岚眼尖,附耳冲太皇太后说了句话,太皇太后一转头,看到了傅祯在屏风旁立着,连忙笑着朝他招手:“皇帝多大的人了,竟学会了听墙角。”
媛媛和傅楚楚闻声望去,恰见傅祯往里走,连忙起身行礼。
傅祯边走边道:“看阿婆玩得起兴,孙儿不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