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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她在屋里一道用晚膳。
饭毕,沈沅槿陪着陆绥在庭中玩了会儿投壶,这才回屋。
她前脚刚走没多少时候,窗外的天色便麻麻黑了下来。
陆渊来时,陆绥正倚在栏杆处看云意点亮檐下的灯。
月色明亮,陆渊将她身上的重莲绫看得真切,大步上前将她抱起,低声知会云意不必通传,脚下无声地踱了进去。
沈蕴姝盘腿坐在罗汉床上临摹花样子,一时不察,竟不知有人进来,直至陆绥出声唤她阿娘,她方发觉身侧站着人。
陆渊将陆绥放下,按住沈蕴姝的肩示意她无需多礼,看了看那料子上的图案,问:“这花倒是好看,可又是你那内侄女想出来的花样子?”
沈蕴姝回眸看他,“正是,三娘观察入微,将这玉兰花画的极好,我瞧着很是喜欢,王爷觉得如何?”
烛光下的美人更添三分朦胧之美,陆渊看得口舌生燥,转而往她对面坐了,自斟了半碗茶饮下,赞了一句:“甚好。”
身上热意散去一些,陆渊方将手中茶碗搁回原处,“下月初一,英国公夫人做东,邀人打马球,永穆年纪尚小,府上又无适龄女郎,不若让三娘与王妃同去。
沈蕴姝沉吟片刻,“三娘是有个主意的,需得问过她的意思。”
陆渊点头应允,“此事你看着办就好,去或不去,明日同王妃说便可。”
翌日,沈蕴姝同沈沅槿说及此事,因近来无甚事做,正好借此打发一日,遂一口应下。
转眼到了四月初一,沈沅槿卯正二刻起身,待洗漱更衣完毕,用过早膳后便出了府。
崔氏坐于车厢后侧的位置,沈沅槿坐于她的下首处,一路上交谈的话语不过寥寥。
马车出城后,又行了两刻钟有余。
沈沅槿跟在崔氏身后下了车,同扶她下车的媪妇道了谢后,凝神去瞧此间的风物景致。
骊山脚下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地,边缘处以朱漆栅栏相围,绵延的远山重峦叠嶂,堆青叠绿,依稀可见建于其上的巍峨行宫。
沈沅槿赏景之时,不知自己亦是人群中某位郎君眼中的风景,直将这方天地间的苍山翠树、浅草暖阳都比了下去。
陆镇自马背上轻松跃下,欲要将手中的缰绳递与小厮牵去马厩,却是撞见陆昀投于此处的目光,分毫不差地落在了崔氏身旁的女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