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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拥兵玩寇、违背上令,都比不过一条“不顾社稷安危”。大梁的社稷在哪?在京师,在景福宫里,在这金玉铸造的宝座上。只有那高高在上的天子,才是社稷啊!
而此时此刻的景福宫,首辅与次辅的斗争,已经彻底摆在了台面上。
周炳站在阴暗的角落中,听着陈、秦两派人马的争锋相对。不知为何,他心里却浮出了关有情的那句话——“我们的大梁呢?那个四海归心的大梁呢?”
它已经死了吗?
它已经死了吗!
它已经死了吗……
周炳佝偻着身体,站了出来。
他的声音很干,像是从两片肉里摩擦出来的一样:“诸位同僚,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燕州。而不是党同伐异、同室操戈!”
秦幼节深深地看了周炳一眼。
秦氏门生即刻站出来,如吠吠之犬,喝道:“周炳你身为御前近侍,如何知道朝廷官员的心腹,到底是忠是奸?”
“皇上,陈毓川不仅蓄养乱党、结交匪徒,还敢营私内侍,其心可诛!”
闻人鹤、杨虚中也站了出来,愤怒道:
“你们心中还有皇上吗?还有大梁的万方百姓吗?此时此刻重要的是燕州关防!”
“怎么?杀了陈阁老,你秦幼节就能退敌了不成?”
“潘处道纵有不是,他在前线抗敌!你们呢?舒舒服服地站在干岸上,坐而论道、指点江山!”
陈毓川则颤颤巍巍地跪下,拜道:“燕州距离京师太近了,请皇上即刻发兵助力潘处道,同时动员各州将领,以作防备。眼下应当把京中禁军操备起来。”
这时候,天授帝终于动了。
他亲自扶起一脸病容的陈毓川,紧紧携着对方的手,像是要成为陈毓川的胆气。
紧接着,天授帝面色阴沉,问秦幼节:“你们翻来覆去只说做事的人,没有把事做好。那么秦幼节,你又有何计策?京中的燕云流民,可都瞪着眼睛看着朕呢!”
秦幼节一愕。
是了,近日京中传出的一支燕云童谣:
“割了一刀又一刀,我请阿母来做汤,残骨磨碎供夕糊;”
“割了一州又一州,我请蔑人来做王,山河破碎共牵羊。”
这里“我”是何人,不言而喻。
难怪天授帝脸色这样难看。肉袒牵羊是俘虏的礼节,君威何在?!
秦幼节连忙道:“好教皇上知道,臣确有一策可解:南人归南,北人归北。”
这个计策,秦幼节在很久以前,就已经面奏过天授帝。
当时天授帝连连称好。
此处的北人、南人不只是籍贯,还代指土地。
蔑里干打燕州,就是因为燕州是大梁的国土嘛!如果把它和云州一起割让,蔑里干还需要打吗?战事不就了结吗?
而且云州民众之所以坚守反抗,不就是惦记着朝廷有一朝能“王师北定中原日”吗?
只要果断切割,南归南,北归北,燕云百姓也就无需再打仗了嘛!
此乃和平之策,是君臣商议过的对策,是议和可谈的筹码,也是皇帝的最后底线。
熟料,天授帝听了却大发雷霆道:“是吗?朕北人,将安归!”
众臣这才惊觉般想起:
燕州,国之姓望也。赵氏的祖籍也在燕州!
秦幼节惶惶地伏跪在地,口称有罪。胡伯言以及秦氏的门生故吏,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安静得像鹌鹑样呆立着。
只见天授帝收敛怒容,冷硬道:“秦阁老病了,且回家先养养身体吧。”
这就是要他病退的意思了。
秦幼节悚然,汗出如渖,只得顿首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