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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浅,这样的烛火光影恐怕又要将他晃醒。
戚兰慢慢起身,将动作放得极轻,走到高桌边的灯烛边,红木的高桌上摆放了几只白瓷的梅瓶,在冉冉烛火边,连细小花朵中心的花蕊也分明。
她轻轻揭开描有金龙的灯罩,双手慢慢拢住烛焰,光渐渐弱下去,再垂首靠近,“噗”的一声,殿中又暗了几分。
只剩下一旁的一支蜡烛,“噼啪”爆了一个灯花,她的影子便在涂椒墙面上摇摇跃动。
戚兰余光望见自己晃动的影子,欲盖回灯罩的手蓦然一顿。
影子长了许多,却又不像因光被拉长,因为肩臂处也不似她的肩膀宽窄。
戚兰的手虚虚搭在灯罩之上,在极静的夜里,眼前昏昏,心跳却清晰,耳边传来几乎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后背微麻微热。
即便心中有了预想,回头之时她还是不可抑制地呼吸一窒。
齐瞻站得极近,天子的寝衣衣襟上印染的淡色云纹展在眼前,距离她不到半尺,沉沉的龙涎香逸散在鼻尖,幽幽弥散。
不自主后退一步,后腰撞上高桌,闷闷作痛,手臂顺势向后一撑,却碰到了细长的梅瓶。
梅瓶摇摇欲坠,随即被一只修长的大掌沿着细长瓶颈稳稳托住。
他探身而来,戚兰顿滞的呼吸泄了些许,抬头只见他轮廓清晰的侧脸,眉眼深邃,在只烛的映照下光影分明。发丝垂落在肩头,又随着他探身的动作倾散而下,擦过她的手背。
戚兰将手纳回袖中。
齐瞻只是探身片刻,扶稳梅瓶后便站直了身子,声音低沉,还带着微哑:“朕的寝殿,不许将灯火灭尽。”
戚兰垂下眼眸,身子微僵,声音放轻许多:“原来如此,我怕光影扰了陛下,是我想错了。”
齐瞻的目光落在她面上,只觉她肤白如瓷,耳边一颗青玉耳坠极柔亮。
他方才扶过白瓷梅瓶的两指拢在袖下摩挲,声音里没什么情绪:“神女很会自作主张。”
本是正要入睡,她一离开榻前的案几,他就醒了。是她的错。
戚兰被困在他与高桌之间,又不好太大动作,只得道:“陛下要叫人进来再点上灯烛吗?”
“不必了,”齐瞻扫过她面上难得的拘束,“就点一支也罢。”
随即他转过身,阔步向御榻走去。
身前热气退离,戚兰才得顺畅喘息。平日里众人敬她为神女,多是退避,便是历春贴身陪伴她也没有这样面对面如此相近。齐瞻乍然站在她身后这样近的位置,倒教她一时不知如何自处。
按捺下稍乱的心绪,她又坐回案几旁,接着方才断卷处念下去。
殿内烛光昏昏,炭火烧得又足,轻微的毕剥声入耳,龙涎香飘飘渺渺萦绕,戚兰的眼皮也逐渐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