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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清的,许久没说话。
东宫花圃里养着四时不谢的花草。
日暮的光落下来,朦朦胧胧的,美是美,却透着一股莫名的死板。
江知节金殿便跪,双手呈上紫檀匣子:“这是前些日子殿下托我刻的对章。”
宫人们没有动作,一个个木偶人似的站在殿中,太子亲自走下来,取了匣子,只打开瞧了一眼,便放到了桌案上,笑道:“有劳江大公子了,请起。”
江知节起身后,才上来一个宫人奉茶。
李曜道:“江大公子向来是慢工出细活,孤还以为要等个一年半载,不料,这才几日,便好了。”
太子在自己宫里一身家常衣裳,从头到脚都是黑的,只在领口和袖口处翻出一截白绢。
穿得跟披麻戴孝似的。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江知节不敢说,只敢想。
他面上仍是恭敬体面:“殿下极少向臣开口,偶尔这么一次,臣不敢耽搁。”
李曜示意他坐:“喝茶。”
江知节目光沉重,却也忍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开口道:“舍妹年纪小,心思也简单,闺阁女孩家玩的那些花样,在殿下面前也就当个消遣,臣恳请殿下饶恕舍妹一时口舌之快,莫要将她架在火上烤。”
李曜微笑着望着他:“你妹妹,怎么了吗?”
太子选择装傻,江知节指节都攥得发青。
李曜瞄了一眼他的手,端起茶盏。
又一盏茶,李曜才开口:“江大公子是个明白人,只可惜,那么大一个宁国公府,只靠江大公子一个人,独木难支啊。”
江知节听懂了,这是太子的提点。
江月婵想攀太子妃这个身份,不只是她自己的想法,也是宁公国府的打算。
江知节:“殿下放心,臣今后一定会约束好家里人。”
李曜又道:“别多心,这不是敲打,只是个提醒,父皇正当盛年呢,无论国公府有什么打算,都还太早了。”说到这,他还笑了:“孤都没急,你们急什么呢。”
太子气质温雅,说话腔调也慢,听不出任何严厉之意。
可江知节知道,他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江知节:“那舍妹的事……”
李曜安抚道:“女孩子家名声不容有失,自然是由孤出面,解释清楚这一场误会。”
江知节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人也不着痕迹舒了一口气。
他离开东宫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太子夜里不爱点灯,东宫漆黑一片,安静又吊诡。
江知节不敢多留,疾步离开。
在他身后,宫里各处掌起了灯,一瞬间,华然璀璨。
宋秋瑟亲手点燃了紫琼盘上的烛火。
李暄妍:“你已经一言不发想这么久了,想清楚没有呀?”
宋秋瑟用指甲撩了一下火苗,让烛光跳动起来,说:“想清楚了。”
李暄妍迫不及待道:“说来听听。”
宋秋瑟面无表情道:“那些个准备接入长安候选的女子,太子一个也不想选,江月婵就是他立起来的活靶子。等他利用江月婵将选秀搪塞过去,他就会立刻把人撇到一边,弃之如敝履,这就是他。”
这是他惯用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