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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还未散去,卢俜的身上蒸腾出丝丝热量。他从身后遏制住她,却觉得自己才是被拿捏的那一个。齐恩,即使她只是伫立在那儿,单单一个笑容,或干脆就面无表情,都游刃有余。
都像是在为难他。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总是这样?”卢俜把手扣在她的肩膀上,使她正对着他。他本来想表现出生气,可额前的发尾沁出了水珠,顺着浅褐的下眼睫,划过气得愠红的眼尾,流到颧骨,再是脸颊,再是明显的下颚和锁骨间。这样让他看起来莫名委屈,卢俜没有哭,只是心存许多疑惑。
“总是什么?”齐恩同他对视。
“……欺负我。”卢俜在重复。
齐恩盯着他的脸,她没有害羞的时候,反而是他被盯得气势渐弱。卢俜还不想那么快就放弃警告的意图,他缓缓逼近她,以为压迫她就能让她长教训。他只是不想她弄得太过火了。
可齐恩就是齐恩。
“就欺负你。”她顽劣地笑。
“就欺负你,我就欺负你。”
“那为什么?”卢俜蹙眉,既不理解,也觉得没必要,“欺负一个人,就那么有意思吗?”
“因为是你,所以有意思。”齐恩笑得唇红齿白,“我喜欢看你生气,你生气给我看看?”
“……我不是真的没脾气。”卢俜说。
“我知道啊,那你对我发一发呗。”
“……”卢俜最终还是缓缓松开她。
他心底生出挫败、茫然、无可奈何。
诸多的情感在狭窄的地带徘徊。
像一条没有彼端的险路。
四周都是迷雾,卢俜不敢往前。
却又苦于没有理由退后。
“……我去穿衣服。”他干脆绕开她,往外面走去。卧室,客厅,随便什么地方,只要没有齐恩在,他就能冷静下来,重拾那份使他安心的理性。卢俜关上房门,找出一件短袖穿上。
在书桌前坐了一会儿,他又走出去。这回已经和以往任何一次被她捉弄完一样。齐恩还是朝他施以善意,把冰咖啡递给他。生气了吗生气了吗?齐恩问,卢俜接过咖啡罐,回答没有。
只有卢俜自己的内心深处知道。
发生了某些无可挽回的变化。
齐恩把剩下的半罐咖啡喝完,就认真地扑回题海里。她还是那样,捉弄完别人,自己却可以很快就做到若无其事。卢俜的脑海里不断回闪着方才浴室里发生的事,她说,她就欺负他。
她为什么就欺负他?
他还是没得到答案。
卢俜也写题,写题总比思考这种难题简单。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齐恩敲了敲他的桌面。
“四点钟了。”她说,“走吧,去看日出。”
卢俜说好,摘下了眼镜,精神都有些恍惚。
咖啡因支撑起疲惫的灵魂,卢俜起身穿袜子,问要去哪里看日出。“我知道一个好地方。”齐恩十分有把握,“你跟着我来就是了。”
他们出了小区,外面还是黑的。凌晨四点的榕城,卢俜确实见识到了。像来到城市的背面,黑夜是人们休憩的季节,即使街面上有燥热的风扫荡着,但也显得冷清;路灯是黄澄澄的,和整座钢筋水泥的巨物共同休憩,老街区的供电使它时明时暗,却也像动物浅眠时的呼吸。
“怎么样?”齐恩张开双臂,倒着走。
卢俜四顾:“……我以为街上没人。”
聚民街区是人口密度很大的地方。
闹市区,地租低廉,又在市中心。
时间是凌晨四点五十,菜市场已经挤满了人。街道太逼仄,一辆货车就填满了单行车道。
轰隆隆的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