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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明欢向来听云氏的话,由着春李为她穿戴好出了门。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明欢不喜人多,选了条僻静少有人烟的小路。她迎着暖融融的阳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宫门口的方向:“这个时辰已经下朝了吧?”
“估摸着时辰,江公子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夏桃笑眯眯地道。
明欢闻言脸色一红,羞恼地睨向夏桃:“我哪里是在问他了?我明明……”
她正说着,忽地听见有人来。
“御前又没好日子过了,听说皇上在前朝发了好大的脾气。”宫女瞧四下无人,小声说道。
“江公子昨晚宿在秦楼楚馆一夜未归的事已经传开了,今日竟连早朝都旷了。皇上这般疼爱昭阳公主,能不动怒吗?”
“秦楼楚馆……”
明欢唇角的弧度缓缓下落,她不由自主地默默念着声音有些颤抖:“她们说的是尧白哥哥吗?”
她没等春李与夏桃回答,面上就堆起了一抹笑摇摇头:“不是,是我听错了,咱们走吧。”
明欢说着,兀自转身就走。
“殿下……”春李见她脸色发白忙上前去扶。
明明是平坦无比的一条路,她却走得磕磕绊绊。心脏好似被人握在手里任意揉捏,酸痛在胸口逐渐蔓延至全身。明欢咬着唇,垂在身侧的手握得极紧。
明明昨日都还好好的,他还来见过我的……
“夏桃……”她顿了一步,自知逃避无用,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哭腔,“你去打听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就在前面的暖亭等着。”
“是。”夏桃听她要在外等着,慌忙小跑着离开。
春李担忧地看着她宽慰道:“殿下要顾念着自己的身子。说不准只是误会。”
明欢点点头,心中千愁万绪乱成了一团麻。她相信江尧白,却也相信皇兄。若是这世上有一人绝不会伤害她,那便是皇兄。皇兄那样好脾气的人,断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动怒。
暖亭之所以叫暖亭,是因为当年父皇在这亭下造了火道,四周围了烟笼纱,瞧着薄如蝉翼却也挡风。两相合一,虽只是个亭子,但也比位分低的宫嫔宫中暖和得多。
明欢坐在铺了绒垫的椅子上,热气从脚底升起,她却如坐冰窟。她脊背挺得很直,端得一副公主气派。如父皇所教,无论何时都不能自损风度。
透过薄纱,明欢影影绰绰见着个人影疾步走来。她的心头下意识一紧。
“殿下。”夏桃微微喘着气,脸蛋通红,满眼的义愤填膺,“当真如那两名宫人所说,江公子昨夜宿在秦楼楚馆,召了五六名妓人作……”
“夏桃。”春李看了眼明欢苍白的脸色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别再继续。
“无妨,你继续。”明欢扯起抹笑来,隐在袖中的手却是攥得极紧。
夏桃看了看明欢,又看了看春李,咽下了一些不配传到她耳朵里的话轻声道:“江公子现下正在御前跪着。”
明欢看了看四周,这亭子是父皇建给她赏雪用的。除她外,谁人都不得踏入。
她低了眸子抱紧手炉:原来天底下没有这么多的独一无二。
“去御前。”明欢起身,轻轻抚了抚柔若美人皮的笼月纱,“我想亲自问问。”
若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要他肯讲,她都愿意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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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欢一路走得急,连轿辇都未乘。到了紫宸宫前时,里衣已被渗出的汗打湿。潮漉漉地贴在身上极为难受。
她向殿阶下跪着的男子望去,他没着官服,衣衫有些褶皱。淡淡酒气乘风散开,颓唐萎靡。
往常矜贵的翩翩公子,为何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