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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走完,安愉又独自巡视了一遍,最后帮着保洁阿姨关了灯。
出来时经过大片的落地窗,外头的灰色建筑如蛰伏的巨兽,远处的街景灯光隐约照射过来,看到了一道正逆光而行的背影。
身影颀长而孤立,像深冬独行于山间的隐客,但放在安愉眼中又牵出一丝一缕的熟悉。
她愣了一瞬,紧接着迅速走向大门,往对方离开的方向跑去。
深夜的街道,车辆已经变得稀疏不少,隐约有行人经过,然而独独没有安愉见到的影子。
方才的一幕仿佛像错觉一样。
或许真的是错觉,就算那人回国,也不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
第一次夜间活动开始时,安愉留到了快十点。
各类项目结束后,确认孩子们正式入帐篷休息她才离开。
原本跟唐婉约好出去吃点东西再各自回家,然而半路接到了付聿礼的电话。
接到他的电话不容易,往常一般来电时间比较早,并且沟通内容全部与工作有关,顺利开展后跟他接洽的工作也算告一段落,因此近段时间两人反而没怎么联系了。
安愉全部心思留在工作上,付聿礼更不会去打扰她。
这个点来电话,安愉下意识觉得不太对头。
她笑着接了起来,“稀客呀,这是想我啦?”
“我需要你帮个忙。”他的声音低而重,像被埋着层层的厚土。
安愉的笑容瞬间收了起来,“怎么了?”
赶到付聿礼公寓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中间还被唐婉好一顿吐槽重色轻友。
安愉觉得为了付聿礼而重色轻友,不亏。
一路过来她也想了一些可能的情况,但凡她能帮上忙的,可能是业务方面的事情,毕竟自己手上有些人脉,又或者是钱财上面的,恰好她手上又有几个钱。
只是依她对付聿礼的了解,总觉得这两者都不太可能。
这两者确实不可能,却也没想到是眼下这个情况。
客房内,付浅坐在床沿,安愉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医药箱。
付浅脸上有好几道伤口,手上也有一些擦伤,被衣服遮盖的地方应该也不会幸免。
付聿礼让她过来,就是想让她帮忙看看付浅衣服下的伤口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做额外处理,又或者只能去医院。
只是付浅对医院很抗拒。
“你说这是你爸打的?”安愉的目光轻轻落在她身上,似乎看的重了都会影响到她。
“嗯。”付浅点了点头,略显滞涩的开口,“也不是第一次了,心情不好就会揍我一顿,只是之前没这次严重。还好,我还算抗揍。”
她说完笑了下,扯到伤口又变得龇牙咧嘴。
现实中第一次直面家暴,安愉落在膝盖上的手不知觉的收紧,她很想问你们就不做些措施吗?不想着去报警吗?或者逃的远远的也可以啊!
这么浅显的问题,想来也是想到过的。
只是报警又如何,没有重大伤亡,警察也无能为力,可能只能做家庭纠纷处理。
至于逃又能逃到哪去,付浅也就才十几岁,如果母亲没想着带她走,她独自也走不远。
新闻上的例子还少吗?
那么付聿礼呢?
“你哥......”安愉迟疑着。
话没说完,但付浅似乎听懂了。
她看了眼房门,“也就这里稍微能让我躲一下,我哥小时候也一样挨揍,身上大大小小的疤要多少有多少,只是他现在长大了,那个人打不过他了,欺负不了他了。”
安愉:“如果你住这里呢?”
“怎么可能住这里,你知道的